树斌沉思了一会,说:“去做吧,不这样公司会拖垮去的。你在执行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客户的安抚,不要造成恐慌,如果造成恐慌,回款老账也会有麻烦的。如果处理好了,虽然我们的业务会受损,但公司还可以活下去。这次清理完了之后,我们再想对策。”
看树斌这么说,孟启只得回去照做。
按他们之前的制度要求,本来不会有回款这个问题的,因为制度上要求了各个网点的客户回款时间,只是由于孟启为了扩展业务而不停地向郑总申请了延后付款才造成了回款困难,现在孟启只是在执行原来的制度而已,因此孟启要求各个网点必须严格执行之前的制度,而他则把主要精力放在催收欠款上。过了两周,公司终于开始实现了收支平衡,但业务却象当初预料的一样,收缩了二成。
看到公司的资金终于回归正常并最终可以归还大家垫付的款的时候,树斌终于松了口气,他吩咐郑总把大家的钱退还给大家。他跟刘铭与郑总说:“今后公司里要把资金问题全管住,严格地对回款做规定,咱要把制度再细化一下,对回款快的客户给予更大的优惠鼓励,对回款慢的客户实行预付款方式。”
郑总说:“这样好是好,不过业务还会进一步下滑的。”
“业务下滑也总比高风险好,不然做得心惊胆战的。我感觉象咱们现在这样做的业务也有问题,价格竞争与优惠最后会把所有做货运的玩残去。在我们想到新的业务之前,我们尽量维持住就可以了。”树斌说。
大家想想也有道理。这样资金收入与客户审核的权力都回到了公司里,由刘铭开始控制,然后由郑总负责运输计划。树斌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想他的供应链问题了。
再说孟启清理了货运网点之后,倒是清闲了很多,他不再象以前一样轻易给客户做承诺了,看到一些客户的货不能再揽进来,他未免有些情绪,心想公司的制度这样执行下去,空出来一块业务不做确实可惜。而且他更多的想到的是因为这些业务的流失,自己的报酬少了一大块。
这天,孟启在网点里又婉拒了一些要求延期付款的客户的委托,看着到手的业务竟然被自己拒绝了,心里不禁憋得慌,看看也没有什么事,他便在钢材市场里转悠起来。
钢材市场还是一样的繁忙,但自己的业务却被越来越多的运输公司接走了,他心里伤感起来。他一边走一边叹气,不知不觉来到了秦月的加工厂。
“孟总,今天好心情啊,有时间来我这里看看了”秦月说。
孟启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现在公司里清理客户,有些客户不用我再去跑了。”
“清理客户是什么意思”秦月有些不解。
孟启于是把公司清理客户的经历跟秦月说了一遍,秦月说:“作为公司来说,资金不能回收的话,确实风险有些大,这种情况我倒是没有遇到过,不知道怎么说。”孟启知道秦月当然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他都是要求客户预付之后才下料进行加工的,而且都是别人求他做的,自然不一样。
秦月接着说:“其实有些客户的信誉还是可以的,可能只是因为一时没有钱吧,这样的话,那些客户就不好打交道了。”
“可不是吗这些天老有客户问我为什么不接他们的货,我说要预付,结果就跑了差不多一半。我还是想不通,我们接揽他们的货物公司会面临风险,那别的公司就怎么没风险了呢”孟启有些不理解,他总觉得是公司里运作的问题,而不是他的客户的问题。
秦月一听,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前的孟启,犹豫了一下,说:“你千万别这么想,树斌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你们公司做货运也大半年了,可能遇到了经营上的麻烦了吧。做生意的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特别是资金这一块,你们公司不象我们,我们都是客户先付款再买料,买了料再加工,但我们有个原则,就是绝不给客户垫付款的。”秦月举了自己的例子来安慰孟启。
这时的孟启完全听不进秦月的话了,看他举自己的例子来跟自己解释,似乎把他也当成了树斌派来的说客一样,说:“公司会有什么麻烦人家客户不就晚了几天付款吗又不是要赖账不给,谁还不会遇到个手头不宽裕的时候象这种情况等等不就好呀,也不至于让业务萎缩下来的。”孟启越说越气,匆匆与秦月告别了。
听到孟启这样说,秦月不便再说什么,只能看着他离去。毕竟他不懂他们公司的运输业务,而且也不了解具体的运作情况。看着孟启一肚子怨气地离去的样子,秦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做生意也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事事顺利呢如果相互之间猜忌起来,不能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那后面就会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