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山路对膝盖是一种考验,很多像李崇这样从小生活在平原地区的子弟们,从来都没有在群山间跋涉的经历,尤其是大别山区这种忽上忽下的无规则起伏,负重之下很考验一个人的膝盖。
李崇好太多了,积年累月的练武让他的膝盖承受能力很强,但是几个人的速度不能加快集体的行军速度,整体行军速度是缓慢前行着。
一进入浓密的树林里后,气温直接比裸露的外面低了四五个度,这个时候是冬季,落叶铺满了山间,虽然有阳光照的进来,但是气温比零点高不了多少,走了半天都没有热的感觉。
按照昨晚老猎户的说法,山区阳光明媚的日子不多,这个时候的方向也是最容易识别的,别的不谈,就看地上的树影就能判断个大概。
更准确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手中的竹杖竖直的往地上一插,地上映射出一道影子,一只脚的脚尖踩住影子的末端。等个几分钟,影子就会随着太阳的运动逐渐的移动,然后另一只脚踩住移动后的影子末端,两个脚尖的连线大致就能形成一个东西走向的线来,当然这个有点儿耗时。
一路上前面的教官走走停停,眼睛不时的看着地上的树影和手中的指南针。在这地界上,黄埔的教官们也不能和那些老猎户们比,他们不用任何参照系就能在这树干密密麻麻林立的山间轻松穿越,对于他们而言,已经不需要去停下来辨别方向了,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已经形成了心感。
在黄埔师生们眼中没有区别的树木竹林,在那些老猎户的眼中却是不一样的,每一个花草树木都在为他们指明方向。这就像老家的芦苇荡,外乡人一进去就走不出来了,而在里面从小玩到大的本乡人却是如鱼得水,轻轻松松的钻来钻去,从来都不用刻意停下来辨别方向。在芦苇荡里,李崇就有这么一股感觉,不论自己身处在那个旮旯里,心中都有一个说不出来的方位。
而这种感觉出了那片故土就没了,比如现在置身于茫茫大别山中,才走上走下转了两三个弯,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有借助树影溪流判断个大概。
四点的时候,明明还有阳光落尽树林里,但阳光落在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了。山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山林间的很多生物都已经进入了冬眠的状态。
山风让身体水分加速消失,已经尽量省着喝了,但是不少人的水壶到此刻已经空了。好在翻过一座小山头后,下坡路上出现了一片小湖,长四五米的样子,两边山间如拇指一般粗细的小水流注入到这小湖之中,山风一吹波光粼粼。
学员们当下就掏出水壶要去装水,被教官们叫住,并呵斥道,“昨日那些猎户是这么跟你们说的!这水看起来清澈,但你们看看,这小湖处于四方汇聚之地,若大一些还好,这么小的湖泊也稀释不了那些细菌杂物,这生水一口下去除非接下来这一个星期你们准备上吐下泻,那就喝好了。”
学员们这才忍住口渴,在旁边生了几堆火直到烧开,灌入水壶中拧紧,然后沁入湖中凉下来再喝。
这么一来耽误了大半个小时,相当于小歇半晌后,黄埔师生们继续赶路,但闻山林远处大虫啸小虫鸣,万般生态尽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