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供奉的人类?沈羡听着这个有点意思,就问道:“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妖怪道:“当然知道,反正也没事,就说给你们听听吧。”
沈羡感谢。
妖怪便道:“从前有个人类孩子生在这里,他与父亲相依为命,过的很苦,年少时,他的父亲靠走私盐发迹,捐了一个县官,这个人类孩子因此能学习知识了,虽然他那么大了才上私塾,招了不少笑话,但他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他也很努力,很聪明,他的父亲捐了官之后不久,这里发生了雪灾,大雪连下近一月,冻死了很多人类,于是,他的父亲又因为雪灾赈济得力,又因为圆滑,而被提拔入朝,任侍御史。”
“彼时这个人类孩子已经及冠,考中了举人,他的父亲连升御史,最终成为丞相,他的父亲说,富贵险中求,他的父亲说,人活着得有良知,这个孩子很听他父亲的话,老老实实的娶妻生子,但是,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他的父亲早年走私盐的事被人翻了出来,说他的父亲欺君,帝王震怒,为以儆效尤,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要将他们一家满门抄斩。”
“不过他被他的父亲利用最后的力量保护着逃走了,他浑浑噩噩流落街头几年,如行尸走肉,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苦日子,有一次,他躺在街边,看到了帝王东巡的銮驾,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皇帝,他坐了起来,盯了那銮驾很久很久,他恨,他替父亲委屈,他的父亲除了走私盐,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与百姓同甘苦,他口里不住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他恨,不甘,然后不再浑浑噩噩,不再如同行尸走肉,他离开了都城,嘴里念念叨叨着要想办法要想办法,像个疯子一样。”
“他离开了都城,漫无目的的走着,瘦的皮包骨,脚底被路上的石头树枝磨烂,他浑然不觉,走到了一个村庄,他忽然觉得自己需要钱,于是他装可怜的杀了那个村庄的富农,逼富农写下了田地转让书还有全部的家产,他还杀了村正,得了一个身份,整个村庄,百户人,百姓与狗皆被他一一杀死。”
“他说人活着毫无意义,人类这种罪孽的生物是不应该存在的,他放火烧了村庄,百姓化为灰烬,他宛如戏台上面的名伶,扮演起唯一的幸存者,人们不疑有他,他重振着村庄,招揽能人异士,十年后,旱灾疫病四起,他竖起了造反的旗帜,大斥朝廷不仁,饥饿痛苦的百姓被他利用,他成功了,被拥立为帝,血洗都城,都城里锦衣玉食的人们被杀,那些饥饿的百姓毫无秩序的分食食物,登基为帝的他,患上了一种心病,不杀人就头痛,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皇宫里每天都有惨不忍睹的尸体运出去。”
“他的暴戾之名渐起,引起天下不满,然而帝王无视臣民的哀嚎,无尽的杀戮着,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父亲,然后他让人给自己的父亲雕了一座石像,建一个庙供奉了起来,他不告诉世人供奉的是谁,因为看着那些人类无知的朝自己父亲跪拜,他觉得甚为好笑。”
“他想毁了天下,绝了罪孽之源,彼时有人类以伐暴君的名义起兵,一路大胜,直取都城,最终,他的头颅被人砍下。”
“这就是那个石像和庙的来源。”
那妖怪朝沈羡和白衣摊手道。
沈羡听完了,也不知道真假。
白衣听着也没什么感觉。
见沈羡和白衣不说话,妖怪就道:“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沈羡脑后滴汗,道谢,离开。
白衣想要的盒子怎么会在那个石像里呢?
如果这个妖怪真的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石像里有盒子?
沈羡看了看白衣,莫非,白衣就是那个暴君?
白衣察觉到沈羡的眼神,咔嚓转过头道:“姑娘?你怎么了?”
沈羡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会不会是那个妖怪口中的暴君。”
白衣听到沈羡的话,看起来有些紧张道:“我不知道。”
唉,沈羡听到白衣最多的话,就是‘不知道’,没记忆真可怜。
想着,沈羡道:“没办法了。”
白衣:“对不起。”
沈羡:“你道什么歉,走吧,只能去打碎石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