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切莫这么说,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贵妃娘娘成日为国家大事,除夕家宴操心,这换作是平常人,怎么也做不圆满,也就只有娘娘,能够凡事考虑周全,臣妾左思右想,想了好几个晚上才堪堪在娘娘原来的基础上想出这么一些点子,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请娘娘莫要怪罪,臣妾也是一番好意,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似娘娘聪慧,也不若云惜姑姑一般周全,到底还是让人看笑话了。”
薷贵人见梅贵妃拉着她的手说出这么一番体己话,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忙也站起身来,对梅贵妃徐徐屈膝施了一礼,满脸的受宠若惊的说道。
“哎,这也不是本宫想出来的点子,本宫因为这个事啊,想的那是个头疼欲裂,好在身边有云惜在这儿,一下子就说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本宫与云惜却总觉得有一些不妥当,但如何也想不出来,可宫宴快要开始了,本宫也让内务府着手准备着,哪想到薷贵人有如及时雨一般从天而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是让人豁然开朗了。”
夏容馨笑的开怀,又转身拉过云惜的手,对她们一同说道:“你们俩啊,这回可立大功了。”
薷贵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正盈盈笑着看向自己的云惜姑姑,她也笑了笑说道:“原来这等绝妙的办法是云惜姑姑想出来的呀,贵妃娘娘身边有你,还真是福气,不似我,身边只有阿寻这一个笨丫头。”
说罢,阿寻也配合的跟着傻傻笑了出来。
仿佛宫里的人都喜欢踩高捧低的夸奖,可能因为宫里都是女人,而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攀比和纷争,只要别人说你比另一个人好了,那自己的虚荣心就由此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任何人都不例外。
云惜被无故夸赞了,连忙也憨憨笑了一笑,连眼角的鱼尾纹也看的一清二楚了:“薷贵人可折煞奴婢了,阿寻姑娘机敏聪慧,来日必将成大器。”
而为了不引起纷争,宫里的女人脸上往往都披了一层可怖的面纱,它可以是笑,可以是怒,可以是低眉顺眼,也可以是傲气凌人,可以虚情假意的说着自己不喜欢的话,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做出一切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些道理,在尹薷刚进宫是就应该懂得的道理,可是她如今才明白。
原来的她以为,只要守住内心,不与她们同流合污,只要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哪怕平静的过完这一生也不要紧,人的一生何其漫长,又何其短暂,平静也是一种幸福。
尹薷从未有想过和任何人争什么,她喜欢那个英俊严肃的帝王,喜欢那个高高在上,傲气凌人的帝王,可是她从未有想过与任何人争斗。
入宫不记得有多少载了,她一直固步自封,不与外界有什么来往,可是就在她想要安静的过完这一生时,陆绘灵的出现让她不知不觉的感觉到了一些地动山摇。
尹薷开始和几个妃嫔一同针对陆绘灵,一起变成那个她原来最讨厌的样子。
如今为了自己家人的生命,听从陆绘灵的安排,来梅贵妃面前说着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的话。
她听着梅贵妃赞扬她,听着云惜的阿谀奉承,听着她们周边人其乐融融的笑声,她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一阵寒暄过后,梅贵妃当着薷贵人的面将她方才所说的事情安排下去,还笑着说道:“薷贵人当真会想,到时候一定有趣极了,也能让那些外邦使臣看看,我天朝女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角色。”
转而还吩咐云惜去内务府叮嘱他们将平头箭包住的那一头塞好棉花布料,以免一不小心伤到。
薷贵人听着这些话,很难想象明妃想在今年除夕家宴前的涉猎做什么,她跟着提了一句:“切莫要仔细了,千万不要让人受伤啊。”
“薷贵人您放心吧,奴婢做这些事还是很有信心的。”云惜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