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子民,对朕很失望吧…”齐秉煜睁开眼,看向大殿顶部的捧寿纹,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刻画着天朝繁荣昌盛的盛世妙境。
在场的都是齐秉煜的亲信,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他深知身为帝王,要深得民心方可稳定继位,坐稳天下。
然而如今仓州失守,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无一不是他的责任。
齐秉煜一世明君,在位四十余载,兢兢业业,待民如子,是人人得而赞扬的好皇帝。
“朕,有愧于天朝百姓,有愧于先帝爷对朕的信任。”齐秉煜仍然记得当初父皇驾崩时,亲手将传国玉玺交由他的手上,告诫他要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他自登基以来早朝宴罢,誓做千古一帝,谁知道就快寿终正寝时,发生了这等大事。
“倘若朕能再年轻二十岁,朕定然御驾亲征亲自挂帅扫平大凉!”齐秉煜想到激慨是不住的感到遗憾,如今年老体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皇上…”夏容馨一脸悲戚的站在一旁,在龙榻旁蹲下身子,身上鹅黄色的锦服与龙榻的床幔融为一体,她拉住齐秉煜的手,紧紧的握住,试图给他一丝安慰。
齐秉煜剧烈的咳嗽了几下,五官纠结在一起,像是要把肝肺咳出来一样,夏容馨连忙上前用手帕替齐秉煜掩住嘴唇,轻拍胸口。
拿下手帕再看时,水粉色的丝绢上赫然呈现一抹鲜红,齐秉煜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神色虚弱至极。
“太医!快传太医!!”夏容馨看着血迹不由得神色大变,歇斯底里的喊着。
何公公见了连滚带爬的跑出勤政殿:“太医!太医呢!!快传太医!”
勤政殿的宫女太监慌乱成一团,一个个都跑出去端水拿药传太医,不知该做何事的都俯身跪在地上,更有甚者害怕的抽泣。
梁风眠表情也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他泣不成声,眼泪顺着脸上饱经风霜的沟壑流了下去,膝盖在地上摩挲着一步一步靠近龙床:“皇上,皇上…”
夏容馨早已经哭的肝肠寸断,齐秉煜是她一生所爱,眼看他如此痛苦,恨不得替他去受这般苦楚:“皇上…”
齐秉煜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多年来日夜不分的处理政务,那些文书奏折早已经榨干了他的身体,他心口疼痛到肝胆俱裂,苦不堪言。
“风眠…”他艰难的抬起手。
“皇上…老臣在!”梁风眠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臣在。臣在。”
“梁风眠。”齐秉煜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破碎山河,你定要替我牢牢守住了。”
齐秉煜声音虚弱,听着是命令,实际上却是一位帝王无奈的恳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他总还想看到,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的那一刻。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何公公引着太医跑了进来。
夏容馨连忙迎上去,哭着说道:“林院首,你快来看看,皇上…皇上刚才咳血了,你快来看看…”
她声泪俱下,让人光是听着就肝肠寸断了。
“娘娘,大将军,你们都先出去吧。”林院首表现的极为镇定,径直走到龙榻前就号脉问诊。
“娘娘,大将军,咱们还是先走吧,有林院首在,皇上定能安然无恙。”何公公和荣福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