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公务还不着急处理,梁寂便陪同梁风眠一起在后花园散步。
年初时曾看梁焕卿捧来一大捧栀子花,黄芽白似的鹅黄色,花簇大大的一朵,花香沁人心脾,着实不惹人讨厌。
梁寂随后便着人运来花种,将府中后花园里的富贵牡丹撤走了一大批,都种上了栀子,而今以亭亭玉立。
“父亲,靖王的事您打算怎么办?”梁寂知道梁风眠这几日一直在和齐景钦争夺兵权一事,只是因自己职责所在没空去过问,如今得空了便随意问起。
梁风眠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众人都道王府与将军府联姻之后,我就该站在同一个战壕里对付东宫和相府,朝中同僚们这么想,太子和陆高鸿这么想,就连你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很正常。”
梁寂微微讶异,其实当初见父亲并没有拒绝和王府的联姻时,他就开始想到了要站在靖王党派这边了,就如同蜀中王府和东宫联姻之后,自然的成了一派。
“那…难道父亲不是这么想的吗?”梁寂问道。
梁风眠停下脚步,看着梁寂的眼睛,神色严谨认真,他说道:“我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可怕就怕皇上也是这么想的了。”
“?”梁寂一脸疑惑的看着梁风眠,不解其意,“什么?”
“靖王爷年纪轻,刚与将军府联姻后自然是要向朝臣证明我与他是同一个党派的,他着急分兵权,一来是想向朝臣树立风向标,想让那些和我一样中立的朝臣们站到他的战壕里,二来是向东宫和相府示威。”梁风眠眼神中闪着老谋深算的光芒,他倘若不做武将,也会是一个很出色的谋士。
他正色说道:“可他忘了,这也是向皇上示威,让皇上看清他的真实意图,也让皇上不再信任我。”
“所以父亲你是…”梁寂皱着眉听完后恍然大悟,眉头逐渐舒展,暗自感叹父亲的机智。
“没错,天朝兵权如今在我一人手中,是出于皇上对我的信任,倘若皇上要让我让出部分兵权,我身为臣子定然服从。”梁风眠点点头,说道。
“可要完成靖王大事,必然不能失去皇上对我的信任,我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兵权轻松的拱手让出,皇上定然会知道将军府如今和王府同心,往后不会再像当初一般信任我。我如今与齐景钦相争,固然使王府在众臣前失了颜面,可要从长远来看,往后我再替靖王说任何好话,皇上也必然深信不疑。”梁风眠说道。
梁寂笑了笑:“父亲英明。”
“焕卿如今身为王妃,与靖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舍得王爷,舍得荣华富贵,又怎么舍得焕卿呢。”梁风眠谦虚的摇摇头。
“父亲倘若想焕卿了,差个人给王府递个折子,请她回府小聚一下吧。”梁寂看得出来梁风眠对妹妹的思念,他也很想念那许久未见的妹妹,“反正王府离将军府也并不是很远,同住皇城,自然不比远嫁辛苦。”
“不到时候。”梁风眠摇摇头,背着手往书房走去,还有许多公文未看。
人身在高位,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
梁寂深知这一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后也回了自己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