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可惜的是,去年隆冬时分,钟父突然身染恶症,没过几日就撒手人寰了,钟母的身子一直柔弱,又因为伤心过度,扶棺回乡的路上太过操劳,刚到兰溪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钟家一下没有了两个能当家做主的人,可以说是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只剩下钟晚颜一个十三四岁的孤女,用柔弱的肩膀撑起钟家的门庭,虽说现如今看来,钟家是越来越好了,但是如今钟家只是一个商户,要与已经成了京官的学子家境相比,就差的太远了。
自从钟父钟母过世之后,严宽便对这门亲事有了担心,若是自己小姐能顺利嫁过去,倒也不必像现在这么辛苦了,若是不然
自从前段时间,严宽亲眼看到萧濯从钟晚颜的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便开始留意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还真叫他看出了一些名堂,想到钟晚颜的婚约,还有跟萧濯交情,严宽考虑了几日,才有了今日之约。
萧濯猜到严宽可能会不同意他跟钟晚颜的婚事,却没想到这个不同意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钟晚颜已有婚约在身。
萧濯一时无言,一手捏着酒杯,垂眸沉默,仿佛是在适应这断崖式的心理落差。
严宽没有提及他已经看出萧濯和钟晚颜之间的情愫,也没有说不赞同他们这段感情的话,只将钟晚颜的婚约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陈述出来,末了还帮钟晚颜澄清,她不清楚已经跟别人订了婚约的。
严宽本意是想让萧濯知难而退,也不会伤了日后的交情,只是严宽没想到,他陪着萧濯坐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萧濯再发一言,临走之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长长的叹气,伸手拍了拍萧濯有些垮下来的肩膀,示做安抚。
兰园小筑的房间里,只有萧濯和严宽在,严宽走后就只剩下萧濯自己,暗一一直守在门口,没有得到侯爷的召唤,他也不敢随意进去,严宽离开时的神情,说明他跟侯爷一定是说了什么的,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暗一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守着干着急。
直到夜色已深,月上树梢头,清清冷冷的月光撒了一地银白,暗一才听到萧濯的传唤。
暗一应声而进,室内一片漆黑,暗一点了灯,才发现自家侯爷竟一直枯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桌面上早已冷掉的残羹剩菜散发出油腻生腥的气味,暗一顿时有些心疼,暗道:这个严宽到底跟自家侯爷说了什么!
还不等暗一想太多,只听萧濯用有些暗哑的声音说道:“去查一查,跟钟姑娘有婚约的是哪个。”
萧濯语气轻轻的一声吩咐,直叫暗一心中腾翻起惊涛骇浪,一脸的了然:难怪!难怪光风霁月的侯爷会这般失态!不过,钟姑娘竟然有婚在身!到底是哪家这么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