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躺在榻上刚刚起身的关系,他今日穿着的一件鹤顶色穿蝶夹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衣襟处也因为动作而有些变形,露出了脖颈和一截姣好的锁骨。杜渐微并没有点灯,虽是白日,关了门的屋内却是有些昏暗,谢戾的脖颈嚣张的在杜渐微的面前晃悠了两下,喉间因说话而微微震动,饱满凸起的喉结调皮的上下滚动,显得有些风流潇洒的味道。
谢戾本就声音低沉,此时几乎是在杜渐微耳边用气音说话,那“软软”二字从他口中脱出,倒更像是情人之间在低喃细语,呼唤对方的名字。
杜渐微凉道:“我与世子不熟,世子还是喊我杜四小姐比较好。”
“那多生分。”谢戾笑道,“我们已经是互相知道对方真面目的关系,软软又何必跟本公子作出此等疏离之态?”他指了指被杜渐微扔在一边的匣子,眉眼弯起,“正比如我看到了软软一夜暴富,软软是否应当为了堵住本公子的口,分我一些?”
他一口一个软软,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名,在谢戾口中喊出来却显得有些暧昧又滑稽。
杜渐微不禁觉得有些羞恼。她与谢戾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现在却被他看到了自己的私事,令她觉得有一种自己的过去莫名其妙的就被人闯入的感觉,陌生又排斥。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曾经也只是个天真烂漫,一心相信着天有神佛,只要做个乖孩子,一心向善,必然会有福报的蠢蛋。
杜渐微冷笑道:“好啊,既然谢世子看到了,那我给谢世子五两银子做封口费好了。”
“五两银子,未免也太寒碜了一些吧?”谢戾不敢置信道。
“谢世子看到的只值五两。”杜渐微答。两人阴阳怪气地互相顶了一阵,杜渐微方才休止干戈的打了个岔。“谢世子来找我,不会就是想来分我银子一杯羹吧?那些银子我原已经答应了要捐出一半来作赈灾善款之用,现在雪情虽是停止,难民的事情也逐渐步入正轨,但是我说出去的话就不会再收回了。”
谢戾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半点都没有要打她那些银子主意的意思。
笑话,五十万两对他谢戾来说算什么?随随便便给杜渐微弄架古琴做几件大氅都不止这个数,也就这小神棍眼皮子浅的以为自己只是闲来无事找她来玩的。
谢戾似笑非笑地抬起一只眼,从那张白如瓷玉的面上扫过,方才缓缓道:“本公子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朝廷那边已经有了动静,靖康帝再拖也不会拖过春闱去。杜长融的调令已经下发,想必会在春闱科考成绩公布差不多时辰一同抵达衡阳,届时杜府便算是‘双喜临门’了。”
“哦。”杜渐微抿了抿唇,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戾见她神色平静,又道:“你若是要下手,就赶早着些。等到杜长融和你那哥哥的喜事一同在杜府喧闹开,你再想要做些什么就会更加束手束脚了。”
“谢世子这么好心,竟也会来提醒我?”杜渐微问道。
“……呵,”谢戾凉笑了一声,“你若是足够聪明,自然是用不着本公子来提醒你。但是本公子见你这脑瓜子总觉得有些不开窍,想要将它撬开看一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浆糊呢……软软。”他伸出手去捏了一把杜渐微的耳垂,提及“软软”二字时心中莫名觉得有些畅快。
杜渐微,杜软软……这小毒妇,到底哪里比较软了?
------题外话------
女主软,男主!一!定!要!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