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小丫头在这里互相开着玩笑,那边老夫人的表情却是越发的高深莫测。
这司马府不过区区七品小官,家宅如此兴旺,反观她们杜府却是因为周氏那个妒妇在,府中常年只有马姨娘一个,还是个下不出带把儿的母鸡。她先前与周氏提过多少次要给逸哥儿娶妻,逸哥儿开了年已经十六岁了,早就到了能寻一房媳妇的年纪,有夫人在后头帮衬着,他赶考做官也能少一些烦恼。
偏偏她屡次提起,都被周氏不着痕迹地给挡了回来,说什么逸哥儿还小……小小小,司马家的二公子也就比逸哥儿大一岁,儿子都快有了!
她的眼神变幻莫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杜渐微将杜老夫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嘴角。
后面再聊什么,杜老夫人都是没有那个心情听了。她疲乏地挥了挥手,对杜渐微蔼声道:“你与善衣自个儿玩去吧,祖母今日疲的很,不用你陪了。”
杜渐微见目的达到,乖乖地站起身来作了个揖:“是,祖母。”
她拉着司马善衣出了朝圣院,却听司马善衣道:“老夫人先前还好些,怎的后来脸色看起来就有些怪怪的呢?”
“自然是听善衣说了家中趣事,羡慕不已了。”杜渐微解释道,“祖母年纪大了,自然是想要早一点抱上重孙子的。”
“你还说!”司马善衣又红了脸,“我都告诉你我已经快许人家啦,做不成你的嫂子了!”
杜渐微淡笑道:“我也没说要你做嫂子呀,你急什么?”
“你你你!”
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朝圣院。
院中,杜老夫人揉了揉额角,对身边李嬷嬷道:“这几日周氏在做什么?”
“回老夫人,”李嬷嬷站到杜老夫人的背后,替她轻轻按着额角,“夫人这几日乖觉的很,整日在天心院中抄经。抄出的经书都送到菩玉寺去了,说是要给亡魂祈福。”
“哼,”杜老夫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做做样子罢了!若不是融儿将她关起来逼她这么做,她哪里耐得下心来抄经?整日里不是吃这个的醋就是吃那个的醋,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都没有!怪不得呢,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的……要不是当初……”
“嘘。”李嬷嬷连忙制止。老夫人年纪大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老夫人还是切莫提及当年的事情了,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让它过去罢。”
杜老夫人自知失言,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叹口气,浑浊的眼中看着杜渐微方才坐过的地方,幽怨道:“四丫头倒是个根正苗红的,可惜了,现在只不过是个庶女。否则无论提及样貌或是心性,怎么都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啊……”
她没有等李嬷嬷回话,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我还没死呢,就轮不到周氏爬到我的头上来。我的话也敢不听,她倒是胆子肥的不行!立刻放出话去,老身要亲自为孙子挑选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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