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这话说得,只指那盒子远不值两万了?”杜渐微好奇地说,“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给我两万两现银呢?”
“这……本夫人刚刚也说了,是看在杜大人和杜夫人的面子上。”钱夫人解释道。
“哦……”杜渐微笑了笑,“众所周知,紫檀木虽非有价无市,但却是越完整越值钱。我先前卖给钱夫人的紫檀木琴匣,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除了盖子都是一整块完整的紫檀木,长约四尺有余,重达百斤。更遑论上头用金所雕的古纹。在场有不少都是衡阳有头有脸的生意人,自然知道这样一整块紫檀木,到底值不值两万?”
在场一些涉猎木器生意的老爷们低声商量了一番,虽是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如果杜渐微所说的是真的,那那只盒子至少要五万打底。
钱夫人的脸顿时红了一下,强撑着底气道:“那又如何?那盒子卖了多少银子,与你收受谢世子的礼又将之卖了有何关系?”
杜渐微摇了摇头:“并无什么关系。只是钱夫人,当初我院子的下人去卖琴匣时,尚且不说你百般压价,将原先开的三万两压到两万五,又声称铺中没有那么多现银,只能给我两万的时候,我并未与你计较。你收了我的低价琴匣,现在又反过来指责我,是个什么道理?”她双手在身前搀在一起,面上带着一种慈悲的温柔。
众人现在对杜渐微的话已经信了七八成。商人最讲究一个“诚”字,原本价值五万的琴匣钱夫人开价三万不说,还讨价还价压到两万五,最后却只给了对方两万,足以证明钱家的品性。他们当中不乏黑心的商人,却也没有敢黑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程度。
原先听闻钱夫人与周氏交好,只怕她敢这么做,背后还有周氏授意的意思!
不少商人老爷们暗地里琢磨着,日后与钱家打交道还得小心小心了,别最后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钱夫人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三九寒天里冷汗一阵一阵地往外冒,甚至被自家老爷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掐了一把。她看着杜渐微那张毫无瑕疵微笑着仿佛一尊玉佛的脸,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惶恐和害怕。
难怪当初她骗那个来店里的小伙子说这个琴匣太新了并不值钱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难怪她压价的时候那小伙子还痛痛快快的答应了,难怪最后她不好意思的说只有两万银票的现钱时,对方一句话都没说拿了银子就走!合着原来都是杜渐微安排好的,杜渐微早就知道她会暗中与周氏联系,所以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过是一个过了年才二八年纪的小丫头,心思手段居然如此深沉。
她脸色惨白,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样。
周氏见状,不忍的抚了抚额头,严厉道:“四丫头,钱夫人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怎可如此与长辈说话?”眼下看来,不说今日之后钱夫人还会不会继续与她交往互相给予好处,首先钱家能不能再在衡阳立足都是个问题。
杜渐微,竟然如此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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