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陶冶只吃得起这么几个菜。
可是如此不尚奢华……这人的自制力定当不错。
陶冶举箸,夹了块鱼到了容平的碗中,道:“尝尝看,这鱼味道不错,而且没有刺,不必担心噎着。”
容妍看着满身拘谨的容平,恋爱地摸了摸容平的头,笑着道:“平平,尝尝看,既然陶公子都说了,那么这鱼的味道想必定然是不错的。”
心中则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果然不卑不亢地都不是常人,小家小户里养出来的孩子,哪能真的不拘谨呢?
容平没说话,小心翼翼地夹起鱼尝了一口,霎那间眼睛里迸射出亮光。
容妍瞧着他笑了笑,随即偷偷地拿余光瞥了陶冶一眼。
陶冶依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发现容平的拘谨。
容妍慢慢地吃着菜,心中猜测着陶冶的意图。
许久后,陶冶终于放下了筷子,瞧着容妍开口,道:“妍妍,我听李大夫说,令父的伤势虽然得以控制,但是令府的环境,似乎并不利于养病。”说着陶冶皱起了眉头,似乎颇为关切。
容妍微微一笑,“确实……唉,家父的事情……还是多谢陶公子,若非陶公子,想必家父已经……”
“咳,妍妍误会了,我并没有自矜功劳的意思,”陶冶笑了,“我只是觉得,正好自己手头有一副闲置的宅子,况且这宅子的地段、环境都还尚可,故而,觉得可以权作令父的养病之所。”
“……什么样的宅子?”容妍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开口发问。
她还真是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并不是太大,却也是依山傍水,是处清净的地方,”陶冶笑着补充,“三进三出,虽不轩敞,倒也干净,容纳十来个人居住,也还是可以的。”
“……陶公子的意思是……”容妍迟疑地望着陶冶,总觉得今日的两人有些奇怪。
就她的感觉,这两人一个个都是极度理性、极度自利的人,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打起了温情牌?
“今日若非妍妍,恐怕我已然……”陶冶凄苦一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小府邸,唯望笑纳,也算是,我一表自己的心意。”
“……哈哈哈,举手之劳,不必挂齿,我自己找处宅子就好……”容妍忽然觉得头上一道天雷闪过,心头的戒备又多了几分。
这倒是不怪她。想当初她也是救了虞琛,虞琛也是说了无以为报,结果一次次地拿着刀子放在她的脖子上威胁着她,让她深刻地明白了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
“……不,陶某只是觉得,妍妍想要再找合适的宅子,少不得要花些时间。正好我手头有,况且令父的身体最重要。”陶冶笑得有些凄苦,“其实,陶某也是有些私心的——妍妍住了这宅子,我也知道了妍妍住在何处。今日听了妍妍的话,方才我也派人去向李大夫请教了,他说,妍妍说的方法或可一试。我想着,若是知道了妍妍住在何处,将来也好再向妍妍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