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不知道她这是哪儿来的力气,竟能一直纠缠这件事纠缠这么久,自己不就是从他们山庄里带了一个大夫走吗?又没有耽搁她的兄长治病,她这么纠缠着不放,着实叫人头疼。
如今竟还跟到大顺来的。她该不会是想把这笔账算在欢颜的头上吧?
裴风胥还真就在房外守了一夜。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裴风胥才把那杜芊茹给松开,将下人送来的饭菜端到桌上,盯着她吃了早饭,这才带着她去见了定安王他们。
当着定安王、定安王妃,还有谢安澜和欢颜的面,裴风胥将自己和这位杜小姐之间的事情都一一说来,并十分歉意地道:“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还闹得整个定安王府都不安宁,实在是抱歉。”
“裴公子不要这样说,你那也是因为欢颜。”
说着又是看向愤愤坐在那里的杜芊茹,“杜小姐,既然你的兄长并未因范大夫的离去而有任何的不妥,裴公子带走范大夫的时候,也经过你父亲和范大夫的同意。那本王就不明白了,杜小姐你纠缠裴公子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那杜芊茹被定安王这么一问,脸上不由浮现一抹红晕,开口却语气生硬地道:“我们杜明山庄在江湖中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就被他这么公然把大夫给抢走了,我们杜明山庄的面子往哪儿搁?江湖中的其他门派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嘲笑我们呢。这口气我必须得挣回来。”
闻言,定安王妃也是微微一笑,看着那杜芊茹道:“那请问杜小姐你打算如何将这口气挣回来?裴公子不是也跟你们道过谦了?”
“道歉有什么用?自然是……自然是……将他给杀了才解气。”
定安王妃闻言更是失笑,“杜小姐乃是江湖中人,怎地说这话的时候却这般没有气势?脸都红了。你这不像是杀人,倒像是在像自己心爱之人表明心意。”
听了定安王妃这话,杜芊茹的脸更红了。
见着杜芊茹这般模样,谁还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了。欢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杜芊茹之所以一直这么纠缠风胥,并非是因为讨厌他,而是因为喜欢他。
再看裴风胥的脸上,却只有错愕。
若是他没会错意的话,方才定安王妃话里暗含的意思是……不会吧?
定安王妃笑着站起身来,“好了,既然是裴公子和杜小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两个人单独聊一聊吧,我们就先回避吧。”
谢安澜冲着一脸错愕的裴风胥笑了笑,也是扶着欢颜起身,同自己的父王母妃一起离开了。
这时候,整个厅内,只剩下那杜芊茹和裴风胥两个人。
裴风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杜芊茹的心思被人给戳破,眼下是又羞又窘,恨不得立刻逃走,自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先走了。”
沉默了良久之后,那杜芊茹便要落荒而逃。
而身后传来裴风胥的声音,“杜小姐。我这辈子是不会娶妻了,你……”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是却也足以让杜芊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杜芊茹顿下了脚步,微红了眼眶,在原地站了片刻,却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可她并未离开定安王府,而是回了裴风胥的房间。
是,她承认,自己第一次见到裴风胥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不过一开始,她对这个突然闯进他们山庄来的不速之客,也确实没有好感。
那个时候她的兄长被人挑衅,下了战帖。江湖中的规矩,若是被人下了战帖却不接,这就是直接认输了。身为杜明山庄的少庄主,兄长自然不会不接。结果不仅比输了,还被人给打伤,弄得整个杜明山庄都没面子。
杜芊茹当时正是满肚子的火,却又偏偏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要把正给兄长医伤的范大夫给带走。
要说起来,她当时跟裴风胥动手,也是因为想发泄一下那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怒火。
可是没想到,眼前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绣花枕头一样的男人,武功却出乎意料地高强。
在以前,杜芊茹对这种细皮嫩肉、长相俊俏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好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拳头才是硬道理。
结果她跟裴风胥对战之时,完全不是裴风胥的对手,而且他的武功比自己可不是高出一点点而已。
况且,裴风胥到底是侯门公子,姿态、气质那都是打小养成,刻在骨子里的。跟杜芊茹往日里见到的同门师兄弟,还有哪些江湖中的公子都不同,他的一招一式里都透着一股优雅的劲儿,很是赏心悦目。
杜芊茹就是在跟裴风胥打过那一场之后,对裴风胥动了心思。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自知,只以为自己是因为想讨回这一口气,所以才一直缠着裴风胥不放的。
后来才慢慢清楚了自己的心思,打听了很有关于裴风胥的事情,结果却更伤心,原来他之所以那般着急带范大夫走,是因为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