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这么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停了下来,将目光投注在陈氏的身上。
陈氏本来就心虚,被众人这么一看,就更紧张了。面上强自镇定着,但是眼睛里却已经泄露了她的紧张,欢颜更加笃定她肯定是藏了什么秘密。
“我今天有些不太舒服,总觉得胃里有些难受,所以就没怎么喝茶。”
陈氏心里未尝不明白这是欢颜故意在试探自己,要换了平常,她可不会这样关心自己,还专门吩咐下人给自己另沏一杯茶来。
自己到底泄露了紧张叫她知道了。
既然如此,自己越是不喝这杯茶,那顾欢颜的心里肯定就越是怀疑。
这么想了之后,陈氏也便伸手端起了那杯茶,轻轻沾了一口,虽然也用了左手,可那手中的帕子刚好遮在她手上红肿的位置上,倒也叫人看不出来。
沾了一口之后,陈氏又重新将那杯茶放回桌上,自认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的。
而欢颜也的确是疑惑,陈氏这究竟是遮掩什么?
只是一个人越是想遮掩什么的时候,就越是会显得不自然。陈氏喝了那茶之后,欢颜也并未放松对她的怀疑,暗暗观察了一阵儿下来之后,欢颜注意到她的右手时不时地就会去拉一下左手的衣袖,看起来像是随意而为,但……自己记得以前她并未有这样的习惯,如今这般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
待迎亲队伍快到达顾府的时候,就已经有下人提前来报说是新娘子要到了。
康儿听了之后,立刻拉了拉自己娘亲的衣袖,欢颜见状便是吩咐琼儿带他去了前院儿。她自己则随定安王妃、宣王妃,还有其他夫人们一起起身往前走。
欢颜故意放缓了脚步,在其他夫人陆续走出去的时候,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悄悄移到陈氏的身边。
“啊!”
听得这一声痛呼,走在外面的众人都不由转回头去看,正看到陈氏捂着自己的左手,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陈氏这才知道自己被顾欢颜给算计了,奇怪,她是怎么怀疑自己左手有问题的?
陈氏拉扯自己的衣袖,原本就是心虚之下,下意识做出的举动,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那些动作。
而欢颜见她屡屡拉扯衣袖,就怀疑她的左手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想着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冷不防地握一下她的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也许在惊讶之余,她左手里藏着的东西就会掉下来。
结果陈氏的确是被她冷不防地给吓了一跳,但是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掉下来,不过足以让欢颜明白她根本不是在左手里藏了什么东西,而是左手受了伤。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了?”在陈氏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欢颜已经拉着她的左手在看了。虽然有脂粉的遮盖,但是那明显肿起来的一圈儿却是骗不了人的。
怪不得她方才坐在那里的时候,一直用右手压着左手,整个身子坐得直直地,动都不动一下,原来是要遮掩她手上的伤。要不是自己看她有屡次拉扯左手衣袖的动作,自己还真不知道她今天为何这样反常。方才喝茶的时候,她也是故意用帕子遮住了左手,不想让旁人发现吧。怪不得她坐在那里许久,一口茶都没有喝过,是因为怕暴露吧。
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遮掩手上的伤?
陈氏慌忙收回自己的手,又下意识地将自己左手的衣袖往下拽了拽,整个遮住了自己的左手,“没什么,就是昨天不小心磕着了。”
她越是这样的反应,欢颜越是怀疑。
可是欢颜一时却也想不到,她为什么要遮掩手上的伤。
而眼看着新娘子已经到了,欢颜也没工夫再理会这件事,忙跟着一起去了前院儿。
离行大礼的吉时还有一阵儿,欢颜也陪那些夫人们聊了一会儿了,便是来找蒋青青和栾静宜躲清闲。
只是因为挂心着方才陈氏手上伤的事情,不由有些心不在焉的。这手上受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换了以前,那陈氏巴不得让父亲知道,好博取一些父亲的关心。就算不为着这个目的,也不至于会可以遮掩啊,伤了手而已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既然陈氏这般心虚遮掩,那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欢颜别的倒不担心,就担心陈氏手上的伤是不是跟今日翎儿的婚礼有关,她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破坏的事情?
栾静宜见欢颜走神,便是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欢颜摇了摇头,“就是有一件事想不通。”欢颜本来跟蒋青青和栾静宜就是无话不谈,便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她们,想着看看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只是蒋青青和栾静宜两个人听了之后也是毫无头绪,不知道这陈氏为何要隐藏自己手上的伤。
“该不会是被你父亲给打的吧?所以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蒋青青胡乱猜测着。
欢颜举起自己的左手,比照着陈氏受伤的位置比划了一圈儿,“就这样肿了一圈儿,应该不会是被打的吧?”打是打不出这样的伤来的。
栾静宜盯着欢颜的左手看着,喃喃道:“既然不是打的,又要这样遮掩,那是不是她在做什么坏事的时候伤到了手,所以才要故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