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这才扶了欢颜回去他们的院子。
欢颜抽回自己的手,好笑又无奈地看着身旁的谢安澜,“我只是有了身孕而已,又不是真生了什么大病,何至于连走个路都要你来扶着?再说了,我现在都还没显怀呢,身子还轻便得很,用不着如此,等我以后真的到了身子笨重的时候,你再来扶着我吧。”
谢安澜一笑,“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难免紧张。”
欢颜闻言,含笑摇头。
在他们回去自己院子之前,琼儿已经提前跑出去将这消息告诉了凌姨。
所以待欢颜和谢安澜一进来屋里,凌姨便是含笑同他们二人道喜。
“凌姨怎地还特意瞒着我?”
凌姨一边扶着欢颜坐下,一边笑着道:“我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本想找个机会确认一下,没想到……”今日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其实自打欢颜和谢安澜真正圆房之后,凌姨就一直在操心此事。半年过去了,小姐和世子一直都很恩爱,想来孩子差不多也该来了……
如今欢颜有了身孕,而且还未过了头三个月,定安王妃日日来看,衣着饮食,都一一过问。而欢颜,只需在王府里安心养胎就行。
欢颜倒也想过这般优哉游哉的日子,但偏偏刚过了没几日,就不得安生了。
顾宣记的掌柜亲自来见,说是这三天之内,已经有五六个人前来顾宣记理论,说他们在顾宣记买了布料回去之后裁成了衣裳,可是穿上之后,浑身发痒,身上还起红疹子。
刚开始的时候,那掌柜的还以为那上门来理论的人是为了讹钱而故意找茬儿,但后来又有了几个以同样理由上门来讨说法的客人,他这才觉得事情不太对,赶紧来王府禀报给东家。
欢颜听罢之后,眉头不由皱起,她的顾宣记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那事实是如何?你可查清楚了?确是我们的布有问题?”
掌柜的摇头,“他们拿来的衣裳我都看过了,而且也找人穿了两天,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也去库房里仔细查验过了,其他的布也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怀疑……根本不是我们的布出了问题,只怕是有人故意收买了这几个人,故意要坏我们顾宣记的名声。”
他这样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因为那几个人并不像是真的上门来理论,而像是闹事的。
还没怎么样,就先在顾宣记的门口嚷嚷起来了,铺子门口人来人往的,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店里的伙计这才知道出了事,一边去安抚他们,请他们先进去坐,一边去赶紧去请了掌柜的出来。
可那来闹事的人拖拖拉拉的,根本不愿进到铺子里,只一个劲儿地在门口跟伙计们嚷嚷,好不容易得到掌柜的出来了,好说歹说,这才劝得他们进了铺子商量。
结果这一个个也是不讲理的,一口都是咬定了是顾宣记的布料出了问题。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解决问题的态度,分明是故意来闹事的态度。
“我们铺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些人肯定是故意来闹事,败坏我们顾宣记的名声的,可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却不知道啊,这三天被他们闹了这一番,铺子里几乎都没什么生意了。”
本来他还以为可以将这件事给压下去,所以暂时就没有报给欢颜知道,可眼下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解决不了了,这才赶紧上王府来找欢颜。
欢颜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不由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旁的琼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姐,你现在身子要紧,不要太着急了。”
“无妨。”欢颜摆了摆手。
在房中踱步了一会儿之后,欢颜终于停了下来,对那掌柜的道:“回去之后,你在顾宣记贴出告示。由我们顾宣记出诊金,给这几个人治病,若是有其他人出现同他们一样的症状,也照此处置。同时,由我们顾宣记出面报官,请京兆府衙查明此事,若果真是我们顾宣记的布料出了问题,我们顾宣记可补偿他们每人三百两。若有人不信,尽可以到我们顾宣记买布来试,若是出了问题,他们买得越多,我们就赔给他们更多。”
“好,我知道了。”
“可……若是他们为了要赔偿金,故意将自己给弄得满身红疹子该怎么办?”
欢颜冷冷一笑,“那不正好证明了我们顾宣记是无辜的吗?再说了,若什么都由他们说了算,要衙门和律法是做什么的?”
“是,东家的意思我明白了。”
天色即将擦黑时,谢安澜自外面回来,欢颜便是将这件事跟他说了。
“这件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大约是有人嫉妒顾宣记的生意好,眼红了,所以才使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你派人帮我查一查那几个人,看看最近他们都跟什么人见过面,或许就能知道在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谁了。”
谢安澜点头答应,“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就别操心了。”
欢颜笑着道:“也没什么操心的,只是有些好奇,顾宣记在京城里也开了这么久了,跟其他布庄铺子一直都是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似乎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