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跑得一身汗,这会儿又被吓出一身冷汗:“娘娘您慢点!”
“御医到了没有?”进了乾阳殿,直奔两人的卧室,孙秋灵着急问伺候两位殿下的宫人。
“请了!”宫人神色紧张,声如蚊蝇。
到了寝殿,里面只有两个宫人伺候在旁,宫中最擅长儿科的两位御医正在整治。瞧见皇后进来,两人准备行礼被孙秋灵免了礼。
两个孩子小脸红彤彤,出于昏迷状态。孙秋灵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焦急的问道:“御医,两位殿下情况如何?”
“初次诊断,是出水痘。已经开了退烧的药,刚刚给两位殿下服下。待下官们给二位殿下扎针后,就能醒来。”
年纪稍长的御医,拿出银针刺穴,不消片刻,两个孩子悠悠睁开了眼睛。由于高烧,头脑昏沉,软弱无力的叫了声母后,又昏迷过去。
孙秋灵心急如焚,要走近去看孩子,被两位御医劝阻:“娘娘,两位殿下的病症,还得需要太医院首范云黎和其他御医一起辩症。”
“快去请太医院院首范云黎!”孙秋灵吩咐小德子赶紧去请,看孩子病得这般重,顿时心如刀绞六神无主。
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不醒的两个孩子,孙秋灵心疼的眼泪直掉。
很快,太医院首范云黎和另外几名太医来到乾阳殿。孙秋灵直接免了他们行礼问安,赶紧医治孩子要紧。
太医院不敢怠慢,赶紧诊治,辩症。最后得出了结论,范云黎上前行礼禀报:“回禀皇后娘娘,下官和一众同僚一起诊断,两位皇子的病症,确诊为天花。”
“什么?”孙秋灵不敢相信的站起来,紧接着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花嬷嬷和宫俾赶紧接住了孙秋灵,扶着她到一旁休息。
皇子得了天花,可是天大的事。范云黎不敢怠慢,赶紧禀报给了轩辕沅陵。
刚下朝,轩辕沅陵直接到了乾阳殿。
众人请安后,孙秋灵不顾皇后仪容,跪倒在轩辕沅陵的脚边:“皇上,您一定要救救谦儿和博儿啊!”
轩辕沅陵扶起皇后,盯着她的眼睛:“谦儿博儿也是朕的儿子,朕的心与皇后是一样的。”
“嗯!”孙秋灵才松开手,让花嬷嬷扶着坐下。
“范云黎,赶紧对症下药。”两个孩子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先前退烧药药效短暂,现下又烧起来,轩辕沅陵勒令赶紧下药诊治。
“臣和众位大人已经商讨出药方,即刻煎药给两位殿下服用。”范云黎上前行礼,“天花,传染性极强的疾病。还请皇上让居住在乾阳殿的其他殿下,搬到别的宫殿居住。伺候在两位殿下身边的宫人,必须隔离观察。”
“海公公,乾阳殿屋顶年久失修,大雪压坏了屋脊,要修葺,让皇子们搬去北边的乾西所暂住!”
轩辕沅陵一身令下,海公公领命去办。
“钱统领,内廷宫人,只准进不准不准出。内外宫门进出严查,赶紧去办!”
“臣领命!”
关系到各个皇子生命安全,轩辕沅陵立刻下令:“传大理寺卿元烈,彻查此事!朕倒是要看看,宫中戒备森严,皇子身边随时都有宫人此后在旁,怎么会染上天花。”
就在众皇子陆续搬出乾阳殿时,三岁的轩辕玉晟趁人不备跑去荷塘滑冰,不慎落水。好在宫人发现及时,冬天穿着厚厚的棉袄,没有沉下去,被救了上来。受惊加上受寒,断断续续发热,一个月后才痊愈。
轩辕玉晟落水的地方,原本厚厚的冰块别人挖去,大雪覆盖看不出异常,才导致落水。
一连发生皇子发生意外,轩辕沅陵大发雷霆,打杀杖毙了一些玩忽职守的太监宫女。并给大理寺卿施加压力,必须尽早查清。
五天后,两个皇子的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出现皮疹,并伴有头痛,呕吐,抽搐。退了烧,睁开眼虚弱的问:“怎么天黑了不点灯?”
几天没合眼,一直守候在窗前的孙秋灵赶紧请范云黎,范云黎看过后:“两位皇子,双眼失明了。”
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孙秋灵发了疯似的去找轩辕沅陵:“本宫的皇儿,不会有事的,他们会好的。皇上,您快救救他们啊!”
放下手里的国家大事,轩辕沅陵陪着孙秋灵到了乾阳殿:“范云黎,两位殿下的病,到底如何?”
“皇上,天花没有特效药医治。得了天花的患者,用药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患者自己能抗过去。两位殿下的病情来看,怕是凶多吉少。”范云黎跪在轩辕沅陵面前,如实回答。
听了范云黎的话,孙秋灵极近疯癫:“不,不会的,谦儿和博儿一向身体好,能好的,肯定能好的。”
推开轩辕沅陵,坐在床沿,孙秋灵一直念着:“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第六天,宫里有一个宫女上吊自杀,在她的箱笼里,搜出了一件脏污的小儿血衣。元烈请来范云黎查验,血衣上就是天花的脓血。
天花的病毒,来源于宫外。轩辕沅陵让元烈深查,牵扯出了后宫前朝勾结,祸害皇子。主谋竟然是一向温和有礼六皇子的生母闫贵妃和廉郡伯府,轩辕沅陵大怒,赐了闫贵妃三尺白绫,廉郡伯府抄家灭族。
与闫贵妃和廉郡伯府有牵连的后宫妃子和官员,都受到了波及,妃子打入冷宫,降级,官员罢官流放。
年幼的皇子交给嬷嬷照顾,住在偏僻的宫殿,其实就是禁宫,只比冷宫好上一星半点。一旦进入禁宫,终身不得出,更没什么前程可言,
第十天,两个皇子停止了呼吸。孙秋灵泪已流干,只抱住两个皇子不松手。直到轩辕沅陵过来劝解:“天花是传染性极强的病症,孩子受了这么多苦,我们就放孩子走吧,让他们没有痛,安心的走。”
“嬷嬷!”
孙秋灵唤了一声,拉回了花嬷嬷的思绪:“娘娘,奴婢在。”
看着跳动的烛火,孙秋灵毫无波澜的道:“本宫的皇儿身前经受病痛的折磨,死了,还要受了烈火之苦。这些苦,本宫要都还给他们。”
“娘娘,害死两位殿下的人不是都让皇上给处死了吗?”就是那几个皇子,也在斗争中成了牺牲品。花嬷嬷不明白皇后说的他们,是谁?
孙秋灵指着镜子:“本宫原本以为他会死的最早,没想到病病殃殃活到了现在。就是前几个月出京被追杀,居然也能安然无恙的回京。嬷嬷你说他到底是命好,还是命不好?”
“娘娘,晟王殿下从小体弱多病,日日以药当饭,命运多舛,算不上命好。他母妃赵贵妃得皇上宠爱,皇上也视他如珠如宝,从小国师和太医院首跟随左右,这么看命算好。”一时之间,花嬷嬷也说不好,这样的命是好是坏。
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容,孙秋灵嘲讽一笑,又满脸泪痕:“嬷嬷,要是本宫也像赵贵妃那般得宠,谦儿和博儿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本宫了?”
“娘娘,您可别胡思乱想。是宫中人心险恶,您太善良。”花嬷嬷忙宽慰孙秋灵,不让她胡思乱想。自责了这么多年,病了这么多年,花嬷嬷希望她去了心结,能好起来。
将镜子交给花嬷嬷收起来,病得太久坐久了精神不济,孙秋灵扶着花嬷嬷的手腕起身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