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岭摇头,“我昨夜睡得早,今日早早的就醒了,既已睡不着,便起床温书了。”
知道王岭没有熬夜,王荷这才放下心来。
没过多久,王平安也起了床,父子三人用过早饭,天才蒙蒙亮。
王平安去备马车,王岭则回房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带好笔墨和砚台,纸张是不允许携带的,进入考场后会统一发放,放进竹篮里,王荷在一旁转来转去,想要帮着做些什么,却无从下手,最后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薄披风硬塞给王岭带上,她常听说古代的考场阴冷潮湿,如今虽说已经是二月,入了春,天气不似冬季那般寒冷,王岭身上穿的衣裳在外面行走自然是够了,若是坐在阴冷的考场一动不动,还是有些抵不住的。不管怎样,多带件保暖的衣裳总是没错的。
等到收拾好之后,兄妹二人便出门了,门口,王平安牵着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上了马车,王荷默默地打量王岭的神色,见他确实面色如常,没有任何紧张感,这才松了口气,王荷虽然一直是无条件相信王岭,心里也相信他既然决定要来参加童生试,就一定有必中的把握,可临到紧要关头,她还是担心的不行。马车离考场越近,她就越紧张,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简直比她当年自己参加高考还要紧张。反观王岭脸色平静自然,他头微侧着,一只手撩开车窗,欣赏着窗外的美景,跟出来休假似的,好一派悠然自得,王荷心中自嘲,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马车赶到考场,天才微微亮,此时考场外头已经站满了不少人,却静悄悄的,王荷抬头,人群的最前面,考场门口的台阶上,摆着一把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他正襟危坐,面色冷峻,旁边站着几个衙役,王荷猜想,这位应该便是本县的县令了。
正在王荷发愣之际,一个身影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便是王岭在学堂的夫子,这次童生试,他便是给王岭做保的廪生之一,他身后还有几个清水镇官学的学子。
考场门口,禁止交谈,几人默默向夫子行了礼,作了揖后,王岭便跟着夫子和一众同窗上前等候点名。
王荷远远的瞧着王岭被点到名后,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考场门口,手里的东西被一个衙役拿走,他人也跟着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没过一会儿,王岭出来了,王荷早就听说过古代科举考试入场检查特别变态,瞧着王岭出来时脸色还好,这才放了心,亲眼见着王岭入了考场,父女二人这才钻进了马车里,却没有驾车离开。而是静静地等在考场门口。
等到考场外所有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考生都进了考场,远处传来了一声钟声,这便是正式开考了,从此刻开始,若是有迟到的考生,则不允许再进入考场了。
考场内安静紧张,然而此时的考场外面,却是突然热闹了起来,王荷撩开窗一看,外面许多陪同考生的家属也同他们一样并没有离开,有的直接在考场外寻了一处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有的则像他们一样待在马车里,更有几家家境殷实的富贵人家,直接命下人在考场外支了个简易的棚子,搬了桌椅,一边喝茶,一边互相谈论打探虚实,再摆个无伤大雅的赌局,面上笑意盈盈,实则暗涛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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