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自己是宋知府家公子的身份,就不能推辞一些邀约,以免别人说他不给面子。
可眼下,为了合群,竟做无聊的事,还不如和金宝哥哥玩姐姐自制的纸牌来的畅快。
对儿七,俩王,四个二,多好。
与此同时,宋茯苓心里也在后悔,不该串门,有点无聊。
二丫还好,反正在宋茯苓看来,二丫姐比她强。
周同知家的四小姐,刘守备家的二小姐,罗通判家的小姐,等等,十几个姑娘家在叽叽喳喳讲述她们在府中的生活。
每讲述一点,就会问宋家姐妹,你们呢。
“茯苓姐姐,你们没有学过女戒女训吗?”
宋茯苓笑着回:“还没有。”
姑娘们:“……”
“那你们学庶务吗?”
“庶务还行吧,帮家里做些事练出来的,”茯苓回答时,看一眼二丫。
二丫肯定的点点头,她们家姑娘算账确实是没问题的。
虽然不懂那些姑娘们讲的香料、花木、玉器古董的鉴别。
不懂女戒女训写的是啥呀,回头找两本瞧瞧。
不懂她们嘴里说的太多了,连刺绣都能说出好几种。
二丫寻思话了:
怎么好些和三叔在家里说的不太一样。
就比方刺绣。
三叔那时不让胖丫学刺绣说的是,费劲学它干啥,咱家有钱,相中什么样式的衣裳出去买,让别人给做。再实在不行,三叔说要给胖丫配绣娘。
但眼前这些大家闺秀们给她一种错觉,明明各个能嫁的很好,都能带绣娘跟着陪嫁,却好似嫁人后要为全家做衣裳做准备。
听听,手指头扎成筛子练习各种刺绣。
可见,二丫看起来是听的一愣愣的,好像很稀奇,实际上心里活动比宋茯苓还丰富多彩。
颜姑娘打岔,咱们玩投壶吧?输了的人,咱们出个字,让她作诗?
罗通判家的罗茉瑜是出于好心,她刚才已经知晓宋家姐妹没有念过什么书,家中更是没有请过琴棋书画的女先生,只略识几个字,担心做不上诗,“还是不了吧,我们接着说说话,没说够呢。”
二丫,已经换名的宋苏木,心想:还是玩游戏吧,我玩,我输了,我妹作诗,我不想再说说话啊。
一个时辰后,周同知家的四小姐周盈盈,率先被母亲派来人叫回府。
因为周盈盈别看一口一句叫茯苓和二丫姐姐,比她俩年纪小,却有婚约在身,快要成亲的人在外面久坐不合适。
且茯苓通过各家小姐们的反应,知晓周姑娘似乎是婚约极好,周四小姐也是贵女女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缘由是:
一,周同知是宋知府之下,黄龙地区第二高官。
二,周家祖父就更厉害了,在京里做通政司通政使,左通政,三品大员。
三,即将嫁的人也是三品大员的孙儿,目前在二品武将柳将军手下做副将,分管军户等一系列事宜,锦绣前程,一表人才。
为何能寻到如此良人?
两家联姻,自不必多说,只说一点。
好姑娘能得到好男人的青睐,要有才。
姑娘家琴棋书画四艺中只要有一样很是出众,就会才名远播,姻缘上会好寻一些。
这不嘛,局子散了,茯苓和二丫向回走时就在说,“我就错了,不该兜着聊,二丫姐,应该将你的才情远播出去。”
“你快拉倒。说实在的,胖丫,真没劲儿,我就等着她们带我们逛园子,我可是头一回除咱家登高门大宅,还想看看旁人家啥样。结果一晚上竟在花房里说话吃茶吃点心了,那点心还是咱家烤的,我看了,那点心花做的那么差,应该是出自大伯娘之手。”
当晚,马老太特意一边烫脚一边叫来俩孙女问:“挨欺负没有?有没有玩的好的小姐妹?要是有,回头奶给你们布置一番,咱也学学那大宅子的做派请她们来玩。”
这叫有来有往嘛。
不过,最关键的是,她们有没有门缝里瞧人?
宋茯苓说没有,她们疯啦?得罪我这个知府贵女。
二丫跟着点头,不好玩是不好玩的,那些小姐们倒对她和胖丫很是客气有礼,挺友好的。
“奶,你呢,出去做客,有没有人欺负你?”茯苓逗道。
马老太搬起脚,用抹布擦水,闻言一撇嘴:“她们疯啦?得罪我这个知府之母四品太恭人,大长公主曾经的座上宾,以后也是座上宾。真有意思,我还没到呢,就给我让出主宾位置。”
房间里传出笑声。
这几人自我感觉可好了,却不想,谁人背后不说人。
此时此刻,马老太和茯苓要是能听见别人背后是怎么讲究她们的,会比看鬼片还刺激。
“母亲,大嫂,你们不知晓,那姐妹俩比我大不少,还没有婚约。”
周大嫂笑道:“我的好妹妹,怎么可能有婚约,年纪再大也要先等等。以前,怎么找?就巴望着宋大人做官后再定呐。”
周母也说,他们家姑娘,确实高不成低不就。
即使是现在,宋大人已做知府,也是。
说完,看向女儿盈盈,想起女儿的亲事很是顺心如意。
宋知府比夫君官职高又如何?得圣心更有前途又如何?
她的儿子都很有出息,女儿又各个嫁的好。
而宋知府嘛,儿子不是亲的,女儿呢,呵,不提也罢,估计还要靠宋知府的锦绣前程,对方看中了这一点,才能觅得良人。
刘守备家的二小姐刘文雅和回娘家的大姐姐瞪大眼睛说:“大姐,你们不知晓,她们没有及笄礼的,没过,你们能相信吗?”
大姐表示,人家的意思可能不是没过及笄礼,怎么可能会不过,只是不像咱们这些女儿家一般大操大办。
毕竟,试想想,农户小家出身,那及笄礼能怎么过?
无非就是插个银簪,吃顿饭罢了,哪像咱们还有唱词。
更何况,宋知府才发迹不久。一年前没发迹那阵,还能怎么大办?
问这个问题做什么,妹妹,让人家多尴尬?
罗通判家的小姐罗茉瑜也在和娘亲说,“娘,宋家姐妹刺绣不太通,家中没请过女先生,您说,宋大人是天子门生,应及时重视学问之人,以前不提,眼下又不是不能做到,怎么就不给女儿请先生呢。听爹爹说,亲女儿不就这一个?那个儿子,并不是亲的呀。”
罗母摇了摇头,还是不太重视呗。
再不是亲的,那也是顶了儿子的名义,又无父无母,可为宋家延续,所以能为那假儿子和侄儿们登颜家门。
女儿嘛,哪有空理。
她最反感男人们不将女儿当回事。
“那位宋姑娘也是个命苦的,不像你爹对你就很重视,唉。你说她将来什么都不突出,怎么能寻到更好的夫家嘛,她父亲不为她着想也就算了,她母亲也是个糊涂的。”
“娘,我看那位知府家的千金说没有女先生时,脸上并没有怎样。至少没羡慕我们。”
“姑娘家见识能有多少,哪能想到许多。”
“娘,你这话错了,她很大了好不好?”
罗母立即:“那她娘更是位糊涂的,很大了竟然不着急。今日,还和柳夫人有空说说笑笑。有那空闲,既然儿子生不出,就要为女儿多着想不是?”
那么大个女儿,连个求亲的好人家没有,婚约更是没影踪,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