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回握住老夫人的手,笑了下:“母亲说的没错,咱们又不像男人家在朝上聊大事要讲究个立场,婚嫁,亲家之间无非就是聊儿女的日子,我们应是能有话说。”
陆之婉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再次体会到祖母偏心。
祖母那真是不惜一切给弟排除障碍。
瞧给母亲难为的,不表态是不行的,必须要陪着一起顺嘴夸奖。
说白啦,家里就是男娃少,就弟弟那一根独苗,自从父亲……
弟弟更是祖母的心头肉。
祖母那是一点儿也不想让弟弟受委屈的,要是稍稍夹在中间难为弟弟一点儿,别人还没怎样呢,瞧这架势,祖母就会受不了。
换成别的府再试试,不用举例别家,就换成她婆家齐府试试。
咱都不提宋胖丫那身份压根不可能。
即便可能,要是像她们家这样在楼上观望,看到宋胖丫穿男装,她娘当街吃糖人,想必会有一堆嘲笑的话说出口。几房之间要是再存着其他心思,回头都会当一乐向外讲。
不提宋胖丫,就说她弟吧。
别人府里要是孙儿多,这个孙子不好不提气,换下一个。
哪有当祖母和母亲看儿孙脸色的,都是几个儿孙为家中地位争抢着表现,会撒娇,争宠。
你再看她弟,只最近多给家里传了几封信,祖母和母亲喜的就跟什么似的。
“捏完了没有哇?”这一会儿,老夫人已经坐在搬来的太椅上了。
陆之婉急忙回神,感慨那些做什么,竟想没用的。
再说别府拿十个弟弟换她弟,她还不干呢,她弟珉瑞可是独一无二的。
陆之婉探身望了望,“祖母,捏完啦,宋胖丫和她娘她们,随人群向这面走来啦,一会儿走近您就能瞧清脸啦,孙女都看见我弟院里的小全子了。”
“恩,我也瞧见那个叫小全子的。”
小全子此时正在给宋姑娘开道,恨不得保驾护航。
只是宋福生早在出发前就警告过小全子:你带人非要跟着,不让四壮跟着也行,四壮随我去镖局。但是,不准大摇大摆。
宋福生心话:咱啥身份啊?你家少爷有身份,国公府有身份,可是我们却至多有个入京身份证。本身就是借光住在别院的关系,咱又不是陆家什么亲属,出门装啥呀。
所以,就逛逛街而已,别弄的跟国公府正经主子出行的架势。假的,咱是赝品,要低调。
宋福生还警告小全子,不准给花钱,他有给钱。
就怕陆畔看他面子,到时一安排就安排全套的。
小全子的所有行为不都是陆畔示意的吗?
陆畔那孩子大方,当初就能干出给不太熟的米寿百两银钱的事儿,谁知道媳妇闺女她们买东西会不会也给买单?有种到了地盘全包的架势,可用不着。
先生不让大摇大摆装逼,小全子就只能费力在前面人流里挤,尽力给宋姑娘先蹚出一条道来。
赶考的人太多,摆摊的全出摊,这条街又是人流最多的,也难为小全子单臂在前面开路,其他小厮在两侧和钱佩英她们身后护着。
“哎——卖小盆来卖小罐儿,喂猫的钱呦,攒钱的罐儿。”货郎身穿深蓝色长袍,肩搭麻布袋,手摇拨浪鼓叫卖道。
在这个货郎摊的旁边还有卖文玩核桃、手撵葫芦的。
宋茯苓站住脚啦,领着弟弟:“娘,我们去看看。”
钱佩英想喊:
闺女,快少买一些破烂吧。
刚就买十二生肖,你说这玩意儿还得背回去,摆哪里还落灰要擦的。这又要去买小罐、买核桃。
家里不有的是核桃?咱东北产啊。
这孩子,像没长大似的,比米寿还贪玩。
这俩摊子就离会宾楼不远。
宋茯苓手里拿着小破罐,恍恍惚惚听到鸽子哨一抬头,那张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小脸暴露。
老夫人抓了下手中拐杖,就看见了。
陆夫人也情不自禁紧挨住阳台栅栏探头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