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府出来后。
马车里的陆畔,斜靠在车厢上,修长的手指支着头,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脑中正运转五彩烟能广泛运用在哪里。
宋福生那伙人做的。
点心店开业当天放的。
陆畔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齐鸣给他的配料说明。
打开这张纸,入目就是熟悉的字迹。
曾经他看过。
他还误会过是宋福生之女的字迹。
看着上面简单的配料表,陆畔微皱起眉,有种“多么简单,为什么就从没有人做出来过,到底差在哪”。
马车平稳停下,到了。
车帘掀起。
“少爷。”
顺子那张脸又露面了。
从这往前的一个半月里,陆畔差不多日日要面对这张脸。
“你怎么来啦。”
顺子满脸笑容,少爷这是又心疼他了,想让他好好歇歇。语气越不好,代表着越心疼他。
“回少爷,小的已经歇好,正好耿副尉的老子派人寻我,我起都起了,就来啦。”
“他老子为何来?”
“耿副尉没家去呀,隔壁院儿三刚子都回来了,他老子娘就急了,以为耿副尉又像去年受伤那回是躲哪养伤呢,就急忙来找我打听打听。”
顺子在前面引路,提醒门槛。
其实陆畔打小就走,这里是他家,哪里会用人提醒,但是这里伺候人的奴才也是打小就习惯了。
顺子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嘴不停话痨道:“少爷,您猜小的是在哪寻到的耿副尉?”
问完没等陆畔应声,顺子先轻拍一下自个的嘴,他最近可真是皮子紧了,竟想要让少爷和他玩猜猜猜。
“点心店,马老太糕糕兴兴点心店。少爷,您猜那里?不是,少爷,嗳呦,小的这嘴今儿是怎么了。”
陆畔抿唇,看来还是没睡醒:“说。”
“在那抓耳挠腮抄话本子呢。那里,竟有了说书先生,人家不让他拿走。那里,好像很是热闹。小的一去,茯苓姑娘的祖母就给小的拿吃拿喝,小的在那吃了个汉包子。”
更衣室。
小全子听到他师父说:“少爷,您猜啥是汉包子,汉包子就是……”
没一会儿他师父就滚出来了,满脸懊恼的样低呵他:“少爷让换你进去。”
当晚,陆畔的院落里,两位管家带着婆子们匆匆向后院走。
每个婆子手里拿着一口锅。
半夜时分。
“哐。”
陆畔脸上沾着彩色,身上也一片狼藉,头上盘着包包头,跑出新置办的“试验房”。
陆畔的母亲捂着心口腾的坐起身。
陆畔的祖母也被丫鬟扶起,借着蜡烛恍恍惚惚看到国公爷正被人伺候喝水。
陆畔回来的第三日。
他在神机营处理堆积的公务时,见到了钱粮官毛俊易。
如果宋富贵在,就能一眼认出,这不就是那位在大排档点了一堆吃喝,辣到咳嗽的肺都要吐出来,穿着军鞋带小跑离去的那位老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