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福生眼中,他闺女弄些淡奶油之类的,攒一些原料不容易。
又物理分解弄,又有温度要求,屋里不敢烧太热。
奶油这东西它不怕凉,它怕热。
找凉屋子一会儿送过去,一会儿取过来,几十分钟一打,几十分钟一打。
反正孩子一天天是忙忙叨叨的。
他闺女还得做蛋糕坯子呢,榨汁,榨完浓蔬汁过滤,用小瓶子一点点装上攒,还得倒空做模型呢。
就打比方最简单的那个彩虹模型,那是一点一点剪碎彩纸往上沾啊,没有那个耐心干脆干不了那活,烦都得烦死。
尤其是,空间不是能保鲜嘛。
在外面拿进去什么样,在空间里一直就会保持什么样。
没有什么变坏变质的情况,就是放进空间里多少年,再取出来也和新做的一样。
所以宋福生是晓得的,他女儿很赶活,就想着眼下累些,以后能歇。
他没出发买第二头牛之前,茯苓就和他说过,当时喜滋滋地说:
“等我多攒一些原料,也多烤一些各种尺寸的戚风蛋糕胚子,我都给它放进空间里,又不怕放坏,又能随用随取。到时候一个月出不了几块蛋糕,我要用,您就帮我取出来,我拿出来一抹,裱几朵花就完事儿。很轻松。”
你看看,还轻松啥啊?
转头她奶,就给卖出去好些。
估计这几天攒的,也攒不下多少,这才过去几天,十几个蛋糕一出,攒的那些奶油都得用完。
宋福生越琢磨越愧疚。
他当初买什么奶牛,这不是没事找事,他竟然又给牵回了一头牛。
“闺女,你等等我。”宋福生一手拎着装冻芹菜的麻袋,又叫了声二哥,让宋福喜跟他去,转身就要走。
“嗳,嗳?”宋阿爷指着车。
“让郭哥和您老细说,大郎也晓得,我让我二哥给干点活。”
蛋糕房里,宋福喜和宋福生俩人将圆桌子抬走。
得去外面做工,别木屑子飞扬,这小屋虽然不咋地,那也是做吃食用的。
宋福生和二哥说明白了要怎么安装圆铁盘后,他又反身回了女儿这里。
“来,爹帮你,别苦着脸了。”
与此同时,钱佩英也在辣椒基地洗完了手,惦记回家给女儿做些好吃的。
今晚来顿红烧肉,大米饭。
她闺女最爱用红烧肉的菜汤泡饭,得吃些好的。
取过挂在火墙上的锁头,钱佩英锁好了辣椒基地的门。
转头回了自家,就发现家里又被占了,马老太正一边和面一边和米寿说话。
看见三儿媳回来了,马老太急忙问:“我先头买的肉还有剩没?”
“有剩,剩一小块。”
“那你快拿出来缓缓,我这就要剁馅子包饺子。”怕儿媳多想,好像给买块肉还往回要似的,马老太又解释句:
“我管你阿爷要了块野猪肉,但野猪肉啊,我怕它骚腥,胖丫吃不惯,和咱买那肉一起和馅子能强些。你等着,明个我家来,这回多买几斤,再放你这屋。”
钱佩英一边说着不用不用,她爹就知道往家买了,一边去给取肉,还顺便瞟了眼老太太手中的面团。
面团分两种,一种是一小块纯白面的,一种是混了好几样一大块的。
估计那种纯白面的面团,也就够她闺女一人吃,看来旁人又都是不准动。
唉,她可怜的米寿,总是眼巴巴地看着姐姐吃更好的。
钱佩英不知道的是,哪是面不一样,连馅子都不一样。
宋胖丫是纯肉馅和葱花搅拌的,旁人,别说米寿了,就是宋福生待会饺子煮好,吃的都是萝卜多、肉丝少的饺子。
总之,既然包饺子了,也就不能做红烧肉了,钱佩英也去了烤炉房,给女儿打下手。
米寿本来要跟着,马老太两手包饺子,倒不出手拽小娃,伸出一条腿给挡住:“嗳嗳嗳,听话,你掏奶这个棉袄兜。”
小小手从兜里掏出用纸包的饴糖。
“拿出去一块,再给我包好,装回兜里。”
“噢。”
“好吃不?”
钱米寿眨了眨大眼睛,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这是他长这么大,吃的最难吃的糖。
他要么不吃,吃也没吃过这种。姑父家来给他买的,都是包着核桃仁的糖,还有酥糖。
马老太冲钱米寿一笑,就知道你个小娃贪糖吃,吃上就会听话,“坐这,给奶拉风筒,烧水。”
“噢。”
“米寿啊,你说等你长大了,要是有出息,你能不能养你姑父啊?你瞅你姑父,对你又亲又啃滴。”
“养,”米寿扬起小脸,边烧火边笑呵呵对马老太道:
“我到时候要买个大大的房子,姑父、姑母,姐姐,我,住在一起,我还要给姑父洗头搓澡呢。姑父说,等他不乐意走道,也得我背他出去溜达,我得背他。”
发现马老太手不停包饺子还盯着他看,米寿分析不出那表情是么意思,犹豫了一下:“也有奶奶,完了奶也跟着住一起吧。”
马老太嗤了声,前面的话,都真假未知,但还容易靠谱些。带上她那句,一听就是假的。
这天晚上,送糕师傅们又早早睡了。
可做蛋糕的师傅们,却忙翻了天。
“鼓捣”那屋,六个人又都是新手,宋茯苓现在还完全不分摊那面的劳动,她们本就手忙脚乱,一日里平均一人要烤快二十锅,今日,葛二妞虽然没卖出去生日蛋糕,但是她又给揽回了多二十锅的古早,这一宿是不是就不能睡了?
才几天啊,何氏和大丫的胳膊都肿了,打蛋打的。
越是这样,几个人越是打心眼里佩服宋茯苓,认为胖丫是真能耐啊,以前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也咬牙坚持,人家一个年龄最小的孩子当初都能坚持下来,她们不能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