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这小家伙短时间内夜里都会睡不安稳了,一定会时常会恶梦的。
看来秋氏的不辞而别给她的阴影很大。
唉,这孽造得!
马如月将人搂在怀里,轻轻的安抚,又哼起了童谣。
很快江景远就入睡了,不过梦中还是时不时的在抽噎。
可怜的娃啊,马如月坚强的内心一地的渣。
好吧,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宝妈。
“大……嫂子,昨晚我好像听到景远哭了?”一大早,江丽远就跑来表示她的关切。
“噢,就是想姨娘了。”马如月道:“也没什么。”
听见了也没见你来安慰一下。
不过也好,省得自己回来还要给她解释自己的去向。
“说起来,姨娘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也不习惯。”江丽远叹口气道:“平时还不觉得,她走后才感觉很重要。”
重要的是没有做饭洗衣伺候你吧。
马如月在心里补刀。
同时也在想江文远那家伙有没有好运的找到秋氏呢。
这事儿再拖下去也是一个大问题。
马如月决定等马如海成亲后自己去一趟宜安州府。
“娘说让你带上景远回去,她一个人搞不赢。”马如建赶了马车来接她。
江丽远一听脸色都变了。
她实在是太害怕一个人住在山上了。
正月里寒风一直在吹,山上树林里也有怪叫声。
她一个人住在家里的时候,是奋力的将所有重的东西都挪到了房间门口将门给堵上的。
听不得一点响动,整夜的不敢睡。
就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直到倦得不能自已,什么时候入睡的都不知道。
今天才二月初一,离马如海十八的成亲日子还有这么久,她真的带着景远走了,自己恐怕要崩溃了。
“丽远,你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马家住吧。”马如月到底还是有点不忍心,一两天就算了,这一走就十天半个月的,孤身一女,安全问题总得注意。
再说了,江智远可是将她的两个妹妹交到了自己手上的,不管是大嫂还是二嫂,甚至没有关系,最基本的人道主义还是要有的。
江丽远见状半刻都没有耽搁,立即转身进了屋子。
“姐,干嘛要对她这么好?”马如建对江家人都很有意见。
“她是我小姑子。”马如月笑笑:“你呀,好歹是一个男子汉,心胸不要这么狭窄。”
其实,狭窄的不仅仅是马如建,谭氏看见江丽远也当没看见。
反正,江家的人她是记恨上了。
不对,对江景远还是很喜欢的。
又大约是因为江智远对秋氏的狠激起了她的共鸣。
“走,景远,婶子给你拿糖吃。”谭氏拉着小姑娘高兴的走进屋子,直接将江丽远忽视掉。
江丽远有点尴尬。
“和我住一间屋子,东西放进去。”马如月只好充当了主人:“这半个多月就住在这里,可以帮我娘做点事,也可以绣绣你的花。”
结果,江丽远才发现,在这儿想要搭手做事都是奢侈。
谭氏根本就不理她,什么都说不需要。
多次碰壁后江丽远干脆缩进了屋子里面。
还偷偷的哭泣起来。
她堂堂一个大小姐,却被一个农家妇人漠视,关键是自己又硬气不起来,不敢独自回江家大坝。
“姐……”马如青推门而入,却见着慌乱擦泪的江丽远:“我姐呢?”
“不知道。”江丽远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马如青的时候眼睛一红。
“你怎么了?”马如青一愣,眼前的人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没什么。”江丽远再次摇头。
马如青没明白,他找到马如月的时候见她正和娘在捡鸡蛋,自然也说了江丽远在屋子里躲着哭的事。
“怎么还哭上了?”谭氏皱眉:“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说是什么大小姐,一点儿家教都没有。”
“娘……”马如月无语了,老娘一向是良善之人,这一次之所以这么对江丽远完全是被江智远的乌龙给拖累的:“娘,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您别再高要求了。”
马如月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和江智远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不过这样让谭氏误会下去也不行。
“娘,江智远走的时候说了,等他考了状元就会回来接我们的。”马如月道:“不管怎么样,他不可能虐待了我。”
“你呀,就你老实!”谭氏气恼不已:“就江家那样子哪有钱上京赶考,又是你给的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他那话说来是安慰你的,哄你的,真中了状元,恐怕看不起你这个长嫂了。”
“那不正好,我就可以回家来了。”马如月笑了:“娘,您放心吧,您女儿聪明着呢,不会被人卖了的。”
“卖了你还帮着数钱!”谭氏没好气的说道:“我都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这么一心一意的为着江家转呢?”
按谭氏的意思是用江智远上京赶考在经济上的事作交换也行啊,至少换自己一个自由之身。
“江家不是我婆家吗?”马如月乐了:“娘,您别担心我了,现在不嫁,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嫁一个状元郎。”
状元你个头!
谭氏瞪了女儿两眼,她没见着她头上的光环。
不过,母女俩谈过心后,谭氏对江丽远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这么冷脸对她了。
也是,来则是客,进门自然就该欢迎。
虽然这客是不请自来的,不过她还是做那大度的主人。
“大公鸡、猪肉、酒、四季衣物……”就要迎亲了,谭氏再次清点着聘礼。
“真是丰盛。”马如月是第一次看这古代人的迎亲仪式的感而发:“娘,当年我成亲的时候有没有这些?”
“什么都没有。”谭氏生气的说道:“就你奶奶做主,写了一纸婚约,第二天江家就来了花轿将你接走了,至于礼数上,江家二老太太说情况不同就不讲究了。”
意思是她还是闪婚的?
真是便宜了江家人。
江丽远听到这儿就觉得不对了。
“我大哥成亲的时候可是花了两百多两银子的,不可能连聘礼都没有?”江丽远最后没忍住。
“听你的意思是我胡说了?”谭氏很生气:“我几十岁了,犯得着骗你们吗?对了,如月,你不记得了吗?”
“我……”露马脚了:“我当时都吓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吧,这事儿就成谜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丽远怎么也睡不着。
“嫂子,或许,我们都被骗了。”江丽远想了又想,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什么意思?
“二房的人拿了银子并没有办事,将我们当冤大头了。”江丽远道:“二房的人太心黑了。”
现在才发觉,有点晚了!
想着去族长大院一晚没有收获,马如月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第二天,马家村十八个壮小伙在余氏这个媒婆的带领下挑挑抬抬的去了关家迎亲。
吉时吉日吹吹打打的八抬大轿将关一珊给抬进了门。
见证了马如海的幸福,江丽远不禁有点羡慕起马家人的热闹了。
“一共三十二桌酒席。”马如青负责登记礼金,晚上宾朋都走了后他就在核算情况:“娘,大伯和三叔都送了礼,一个一百文钱。”
“噗嗤”一声,马如月没稳住笑出了声。
真是像打发叫花子一般,一百文钱也能拿得出手。
“他们有心了。”谭氏叹了口气:“你大娘和三娘经常想要进来,只不过毛豆有点凶都没有机会找我聊天,这次借着你大哥的亲事,怕是想要重新交好于我们。”
这个时候交好?
马如月想的是老娘不会心软了吧?
“听说你那奶奶病了,也没钱请大夫看诊。”谭氏道:“如海,不如你带着一珊去看看她,再给她一两银子做药费。”
这么大方?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们的亲奶奶,是你父亲的亲娘。”谭氏无奈的摇头道:“你的亲事办得很风光,十里八乡都知道马黄山的儿子成亲了,若是知道他的亲娘生病没钱治怎么也会编排到咱们头上。”
“娘,您这是不记恨她了?”马如月觉得谭氏就是善良啊,大度到可以不计较。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谭氏道:“我很庆幸当年的分家,才有了现在的马家。我们过得不比她们差,这就是老天厚爱了,我们不必再去计较别的事了。”
好吧,以德报怨,这是传统美德。
马如月没再开腔。
对关一珊这个新媳妇,马家人都觉得没得挑。
见人都是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新婚第二天一早就进了灶房。
连江丽远都学得马大嫂是一个好相处的。
又或者是因为在谭氏那儿碰壁太多,关一珊不排斥她就觉得亲切了。
谭氏去哪关一珊就跟着去哪儿,婆媳相处就像亲母女一般。
“我娘是有了媳妇忘记女。”马如月悠悠叹息一声:“看来马家是没我的位置了。”
“嫂子,我们回家吧?”江丽远趁机说道。
好吧,回家!
这女人啊,嫁出去了其实就没有家。
娘家人将你当嫁出去的,婆家人压根儿就没有将你纳入保护区。
你就是一个游离的个体而已。
好在,江家上头没有公婆,马如月在江家也能做主。
所以,她是有钱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