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瑟瑟,临近冬日,天气已经比较冷了。
冯镗腿上搭了条薄毯,坐在檐下的逍遥椅上,闭目养神。
冉清流收拾停当一切,走过来见他还没回屋,就上前劝道:“小师叔,外面冷,回屋去睡吧。”
冯镗轻轻摇了摇头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冉清流端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问他说:“小师叔,您当日叫我做那些,究竟是想做什么?您把家底都掏空了,咱们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放心吧,不就是八十贯宝钞?这些钱,飞不了。”冯镗说,“不过嘛,之前让你做的事情,你还真是做得不错。今后都这样的话,不久,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冉清流挠挠头,怎么都想不明白。就那一日的事情,就已经是够他琢磨的了。
这一夜,冯镗是怎么都不肯回去休息,临近二更,角门那儿突然响起脚步声。脚步声并不急促,却显得很是焦灼一般。绕过来,绕过去,不时的还有间歇的咳嗽声。
冯镗朝那边瞥了一眼,给冉清流打了个眼色。
冉清流过去,把门打开,和梁运兴碰了个眼对眼。
“梁小旗?”冉清流认得他,转头看冯镗。
冯镗吩咐说:“让他进来吧。”
梁运兴被冉清流让进院子,冉清流关上门,带着他走到冯镗身边儿。
冯镗问,“你大晚上不睡觉,徘徊来徘徊去,干什么呢?”
梁运兴说:“卑职不小心搅扰了大人休息,实在是罪过。只是,卑职今日这心里头乱糟糟的,这才……”
“嗯,坐吧。”冯镗指指身边的凳子,随后对冉清流说:“你去休息吧,今晚就算有再大的动静,也别出来。”
冉清流不明所以,想多问几句,冯镗脸色一沉,便要发火。冉清流连忙告退,冯镗让梁运兴去前院喊来了于泓九,又叫于泓九去看着冉清流,不许他出来搅乱。
一切都吩咐好了,冯镗又闭上眼睛养神,梁运兴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想站起来又不敢,手在膝盖上抓来抓去,眼神不自觉地总是朝着诏狱那边瞥。
过了不知道多久,冯镗突然问他,“有钱的感觉怎么样?”
“啊?”梁运兴愣了一下,脑子顿时一炸!
冯镗嘴角勾勾,浅浅的一笑。
正当这时,梁运兴突然耸耸鼻子,似是问道一股焦糊的味道,从诏狱那边儿飘过来,紧接着,就看到了浓烟。
他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慌乱地去拉冯镗,“大人!大人!那边儿好像着火了!”
冯镗这才抖开腿上盖着的毯子,不疾不徐的起身。刚刚灯光晦暗,梁运兴还没有看到,这会儿见他起身才看清楚,冯镗只穿着单衣,脚下一双皂靴,这么冷的天,怎么这幅打扮?
不待他问出口,冯镗已经越过他,朝着诏狱那边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