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不难,难在协调人际关系,难在平衡各方利益。古今同理。
即便赵曦是君王,也一样需要协调和平衡,特别是在大宋这样的王朝。
这一次,对于大宋朝廷而言,推动监察衙门开衙办公,估计是大宋君臣最为一致的一次政事,整个朝廷没一丝杂音。
可能在特定的朝臣眼里,这一切都是官家深远谋划的结果,毕竟这是官家致力推动的。
其实,监察体系的推动,在赵曦看来已经水到渠成了,即便有少许反对者,也掀不起浪来。并不急于这一时。
对于准备就任监察官的培训,赵曦并不单纯培训他们监察条令条例,更多的是要灌输一种信念,忠诚和家国理念。
后世洗脑式的信念灌输方式,在讲武堂已经成型了。
对于军卒和武将,让这种理念扎根脑海,比监察官要容易的多。毕竟这些监察官是接受了所谓的圣贤之道教化,是被国朝士人至上的氛围感染过的。
所以,赵曦还真不急于一时,甚至于他都想与官制改革同步推动。
现在倒成了群情激昂的要求开衙办公了。
这一次,真不是谋划而来的。
事物的发展变化是遵循一定规律的,如其说现在满朝堂要求推动监察是赵曦谋划,不如说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无数的偶然和谋划,经过长久的酝酿,自然而然的就到了这一步。
没有幼时借曹太后之手拉拢老六家,也就没有了后来可以在广南锰矿和大理矿城中占据话语权的资本。
没有万尹山演习碾压文彦博率领的禁军,并偶然遇到富弼,就不会在文彦博和富弼心里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
也是因为那一次,赵曦南征,潜移默化和风细雨的开始解决国朝冗兵之弊。
然后再主导了货币之争,灾年之战,叛军之乱,一步步的构建了可以左右国朝的工坊城体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赵曦逐渐有了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势力,还有了可以横扫整个时代的新军武力。
仿佛就在一瞬间,他已经不是朝臣可以抗衡的了。
真正的经历了南征北战,完全的树立了一个尚武而强势的帝王形象。
同时,又不止一次的将朝堂臣工玩于鼓掌,让朝臣心里对他真正的产生了畏惧。
借势、借力,挖坑、填坑、埋人,一件件事做下来,基本上让朝臣有了敬畏,也越发对自己的手段恐惧。
这才有了韩琦和文彦博玩小手段却不得不换个方式解释,才有了皇城司掺合朝政,却无人异议,只得推动监察,用这种委婉的方式阻拦皇城司介入朝政。
因为,没人知道皇城司到底拿捏着多少事!
当然,既然到了这一步,赵曦也没理由去阻拦。用监察衙门去做官制改革的实验田,倒也正合他的意思。
所以,监察衙门就算是正式开衙了,监察官也就顺理成章的以新官制试点的形式推开了。
设立总监察一名,为从二品或正三品级,待遇除保留从二品和正三品本官俸禄外,以国朝所有从二品和正三品的各种贴职俸禄平均数,作为统一的贴职俸禄,取消了其他名目繁多的贴职。
范纯仁是上州府衙就任第一任总监察官,官阶定为从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