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窦彦法所言属实?”
富弼也不敢肯定,官家到底是不是真有这样的谋划。
走一步看三步……官家一直如此。
现在想想自开战以来,官家日夜忧思,看着议政厅的沙盘就不离开。
仅仅河东路的战事,看这么久,那些山形水势,早已烙在脑中了,何必如此呢!
赵曦看了看相公们,又看看这一位又是嘉佑二年的进士……
“我考虑过,或者说曾经有过这个打算……”
“陛下,劳师远征呀!万万不可!”
“陛下,新军之利在火器,大军出雁门,工坊城做不到如关内哪般供应军备。陛下,这是置大军于险地呀!”
“陛下,大军出征近一年了,师老兵疲,再起征战恐力所难及!”
得!看你们吓得。
“诸位相公多虑了,若再有二十万新军,此事必定可行。可如今……算了,白瞎了这次大胜的士气!”
想想官家几次提到兵员…~看来官家这次真的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看当下的形势,政事堂的诸位也觉得挺可惜。
汴梁只有不到两万新军驻防了,河东路、河北道、环庆、秦州、熙河、延、麟府等整个边境线,全面备战,二十万新军真心不足用。
这还是把荆湖、江南、成都的新军全数北上了。
倘若真的还有二十万新军的机动,增派一半到河东,一半进河北,两向夹击……甚至存在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可能!
可惜了!
相公们不是真的反对征战,而是从心眼里担心新军将士。
新军,让他们看到了开疆扩土的希望;新军,让他们找到撇开武将控制军伍的方法…~若不是这样,没人敢让这近二十万大军一直在外的。
新军离不开军备,这是让朝廷放心的重要原因。
也知道,出雁门关以后,现在在云州一带活动的大军,火器供应相当困难。
这般情况下攻伐蔚州,并于河北道守军汇合……会导致相当大的损失。
还好,官家没因为胜利而失去理智。
“官家,老臣以为,即便朝廷无意令河东大军东进,也应该对都亭驿戒备,并更换馆伴使以示警辽使……”
富弼不喑兵事,可是太熟悉斗争了,特别是是这种尔虞我诈的斗争。
窦卞是无心之举,却有改变大势的作用。从窦卞讲述的情况,在窦卞说出这番话后,就是萧卓尔也被吓着了。
再考虑河东、河北道的形势……这可能性太大了。
而北辽,在入冬之后,河北道边境不断的第次撤军。之所以留下十几万大军,已经没有继续南下的想法,更像是防备大宋的河北道北上……
现在呢?河东路已经平稳,大宋完全有能力抽调大军东进,而偏偏种鄂又是个好战分子,出雁门关后,就没停止过东进……该不是官家当初就预料会这样吧?
富弼深以为然!否则,就没法说清,为什么在出雁门关后,东路向西,西路向东的转换了!
种鄂擅攻,郭逵擅守,这是国朝公认的。
官家,你到底有何等妖孽呀!
官家已经创造了这样的大势,政事堂若不会充分利用,就有点尸位素餐了。
这时候,增兵都亭驿,有防止辽使派人北上的意思。同时,朝廷更换馆伴使,若再有窦卞被贬黜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