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真把他逼急了,他去联合承王反对太子,对您来说可是有害无利。”
“无非就是太子败了承王登位,但洛晋离他喜欢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我。只要我还活着,太子就不会一世孤苦,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许长安最大的价值是做皇帝啊!他以后是注定要成为千古一帝的人!”
“你在我下凡之初给我传达的帝父的命令,就仅仅是要改变许长安凄苦一世的命运,至于他是不是皇帝,又与我何干?”
酒糟心脏抽痛地仰头瞅着云清,总感觉这几天的功夫这位公主殿下好像彻底转变了策略,挖了个坑给自己这个小小地仙跳。
“公主殿下,若是许长安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那天帝又怎么会让您下凡帮他?”
云清却道:“佛家有云,众生平等,即便许长安不过一个寻常百姓,他也有得到幸福的权力不是?”
酒糟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桌上的小老头又悄无声息地没了踪影,云清看着平坦的桌面,眸子里闪出星星点点的笑。
洛晋离会变成什么样,承王又会变成什么样,她从来都不在意。就算是那个赤子心肠的太子殿下许长安,也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记事起就开始学习御下之道,帝父曾经无数次告诉她一句话。
居上之人,唯有断情绝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她从来不曾对自幼与她订婚的崇君动情,从来不曾对冷酷偏激的洛晋离动情,更不可能对那个单纯到近乎可笑的许长安生出情意。
这里只是她的一场劫数,她会尽力去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但即使她做不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当天晚上,云清在睡梦中被人叫醒。
崇君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不是很高兴地问她:“我不是都说过会来找你,你为什么都不等我?”
云清困得睁不开眼:“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答应要等你。”她蹬了蹬腿:“我困,你快走吧,不要打扰我睡觉。”
“你是神女,不需要像凡人一样靠睡眠来休养生息。”
云清捂着额头:“但是我现在是凡人啊大哥,我不睡觉会死的。”
崇君这才想起云清现在的处境,脸上的委屈一收,“是我冒失了……”
受尽神仙尊崇的崇君殿下就是这样收放自如的男子,前一刻还在申述自己的不满,下一刻就能因为自己的粗心而向对方道歉。
唱戏的变脸都没有他快。
这也是云清对崇君喜欢不起来的原因之一,一个连自己真实情绪都可以隐藏的无懈可击的人,根本无法让人倾尽身心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