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吴夔站了起来,拱手告辞:“将军休息吧。万事都明天再说。”
潘霸重重地吐了口浊气,也站了起来,微微松了肩膀,欠身送他:“辛苦吴县令。”
“将军客气。”吴夔回了县衙。
第二天一早,众人神清气爽地离开魏县。
吴夔和祖希都指了事情躲了,唯有穆瑞来送行。秦耳黑着脸斥责穆瑞:“你们这县令好不晓事,差事办不好,难道躲就躲得掉么?”
“呃,请问这位阿监,我们魏县是什么差事没有办好?您当面训示,下官这就去办。”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的穆瑞满面茫然。
秦耳狠狠地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上了马车。
“咱们在魏县歇得很好。穆主簿不要多心,并没有任何差事办坏了。”潘霸安抚穆瑞两句,笑着招呼众人上路而去。
他们从北门离开的同时,便有一骑从南门疾驰而去,直奔京城。
两天后,拿到密信的周适莫名其妙地去见钟幻:“魏县孟老大夫送来的,写明了,给郡主的信。”
钟幻哦了一声,二话不说,当面撕开,一目十行看完,嗤地一声冷笑,再度把信瓤装回去,往身边董一的手里一递:“送进宫去。”
当天晚上,沈沉临睡,披发拥被坐在床上正要睡,微容看着又新转身,将信件给了她。
看完信,沈沉默然下去,许久,轻轻地将信撕了个粉碎,命微容:“拿出去烧了吧。”
自己则躺下,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微容在外间守夜,提心吊胆,连衣裳都不敢脱,只管坐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听。
又新自然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悄悄出来,跟她并肩而坐,先狠狠瞪一眼,一指头戳在她额角,然后才低声问是怎么回事。
迟疑了一会儿,微容才把信件的内容小声复述了一遍,低低地叹气:“你说,这得多让人伤心……”
又新沉默下去,许久,拍拍她:“睡吧。在宫里,比这伤心百倍的事情都不稀奇。”说着站了起来。
“那几个人……”微容坐在被子上,仰头拉住她,眼中闪过求恳。
就像是,如果又新点个头,那几个人就能逃过此劫一般。
又新低头看着她尚显稚气的脸,心中微微一软,伸了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放心吧。到了幽州,易大将军和萧节度使他们心里有数。何况,东宁关还有荀阿监呢!”
“呀!可不是!荀阿监可是先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秦……他必没那个胆子惹荀阿监的!”
微容的两只眼睛都放起了光,笑嘻嘻的松开了拉着又新的手,心满意足地脱了大衣裳,倒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