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震没有理他,自顾自坐在了首位,看看桌上的地图,只觉得刺眼,皱皱眉头,一把扯开:“大白天的,看这个做什么!?”
两员大将看着他的样子,都觉得不对,对视一眼,试探着问道:“大将军是进宫去了,敢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腊月二十三,北狄寇边。”韩震低低地说了一句。
两员大将顿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地各自开始挽袖子:“狗ri的北狄!老子们要过年呢!他们怎么敢这个时候过来搅合?!大将军,末将请战!”
看着两个昔日的部将仍旧是一副性急如火的样子,韩震不由得心神微松,脸上也露了一丝笑容出来:“北狄如今不比以往,新王很是托大。宗悍欺负他应该够用了。”
“那可未必!末将听说,北狄新近崛起了不少猛将,且还多了几个厉害谋士。若是宗悍还照着以往的经验,说不准就会吃了亏。”
高胖的大将立即反口驳道,“还是末将们久经沙场,对敌的经验更加丰富一些。大将军,这些年边境安静得全死了一般,末将都快锈住了。您让我去吧!”
黑壮的大将上前一步挤开他,陪笑着对韩震拱手躬身:“大将军,我最听话,这一回绝对不会亲自第一个裸衣冲锋了,您让我去!您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包管让北狄那些野人有来无回!”
“呸!就你?狗改不了吃屎!老子信了你的邪!”韩震也忍不住,兜脸吼回去,“你这混球身上十七处箭伤怎么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如今阴天下雨是不是酸痛难当?还想冲锋?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给老子消停呆在中军……”
话说到此,却是猛地一滞。
韩橘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此刻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离咱们的行动,只有二十天了。”
一室沉默。
“若是咱们动作够快,父亲,咱们就来得及先平定了京城,再派大军直插北境。到时候,已是疲兵的宗悍和萧敢,绝对不敢冒腹背受敌的风险。多半,会像当年倒向大夏南氏一般,再度倒向我韩家。”
韩橘轻悄的声音,却像焦雷一般,打在了韩震的头上!
韩震额角的青筋陡然间鼓起,脸色铁青地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捏的咯咯作响,眯着眼睛看向韩橘:“北狄这个时候进犯,跟你有没有关系?!”
“父亲,我没那个本事。”韩橘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恼恨。
两员大将缩了缩脖子,看了韩橘一眼,再对视一眼,忙各自向前迈了一步,拱手躬身:“大将军,大郎君一向忠厚,爱兵如子,绝对不是那种引狼入室的人。何况北狄跟咱们向无来往,别说是大郎君,便是咱们这些人,也没那个本事能调动得了北狄十三部啊!”
北狄十三部么?
韩震负手踱步,不知不觉地绕开韩橘,低头蹙眉,仔细思索着战局。
僵硬的韩橘满面失望。
他知道,韩震的心思早就转移去了战场,刚才跟自己的对话,对自己的猜忌,根本就不放在自己这位父亲的眼里。
我?长子?
呵呵。
我算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