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好奇。”辛洄应声截断。
余绾心中更加确定,笑容越发灿烂,却正好有一个下人走过来,立即便说道:“听辛大夫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三郎用药的事都托付给您,您只要告诉我……”
那个下人躬身行礼走了过去。
余绾的话立即转了回来:“您是不是去寻那晚留下的将领名单了?”
辛洄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那么看来,真的有这么一份名单了?”
“先生若是不确定,又怎么会去了外书房禁地呢?”余绾反问,看着辛洄脸色微变,又接着试探道,“难道先生已经探知了那份名单的所在?只是无法潜进去?”
辛洄的笑容完全消失,定定地看了她一时,忽然轻轻欠了欠身,和声道:“三少娘子只要仔细照料三郎君,待日后夫妻们郎才女貌、子孙满堂,便是一生的富贵好日子了。”
说完,点一点头,转身离开。
余绾想要喊住他,却发现那边鱼贯过来许多捧着食盒的下人,这才惊觉已经快到晚饭时刻,忙也往厨房走去——她须得从那里回厨房才好。
韩枢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清醒过来。
那时候恰好马姨娘煎熬得两眼通红,被韩震赶去休息,换了余绾在守候。
一俟他睁眼,余绾便立即命人:“快去请辛大夫,要快!”一时又温柔地握了韩枢的手,轻声安慰。
麻药的力道完全褪去,韩枢登时疼得死去活来,狠狠地攥着余绾的手不肯松开。
余绾虽然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但也还是强撑着不往回收,而是微笑着抚慰他:“我知道三郎疼得很。三郎疼了就来捏我的手,我陪着三郎一道疼。两个人一起疼,便都能疼得轻一些。”
韩枢感动得两眼含泪,手下的力道也便就尽力松了些。
听闻儿子醒来,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马姨娘,进门便看见儿子含情脉脉地盯着余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帕子掩在嘴上便哭叫:
“我的儿,你终于醒了!娘熬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你醒了!你才好些,可要静静地躺着,不得令气血翻腾……”
“姨娘,轻声些。三郎现在经不得吵闹。”余绾的脸色淡淡的,不等马姨娘反驳,便转头去问下人:“辛大夫呢?怎么还没来?快再去请,顺便先告诉他一声,三郎疼得厉害。”
被余绾噎得满口发苦的马姨娘却被她这话提醒了,想起了韩震的话,不敢再撒泼胡闹,只上前围着韩枢嘘寒问暖。
韩枢便不耐烦,索性换了马姨娘的手抓住:“姨娘,我疼得很,余氏的手怕都被我捏紫了。姨娘来了正好,您来陪陪我。”
他手上一用力,马姨娘疼得顿时一声尖叫。
恰好辛洄和韩震掀帘子进来,两个人都是一皱眉头。
辛洄忙抢上去看韩枢的伤,韩震则一声断喝:“他疼了你让他握一握手怎么了?你是不是他亲娘?叫什么叫?!”
那边辛洄添油加醋:“哎哟,三少娘子这手……”
“不妨事不妨事。”余绾适时配合,红着脸含笑把自己已经青紫的手腕缩进袖子。
辛洄便叹了叹,道:“我先给三郎君看伤。一会儿让人送了清淤消肿的药膏来,三少娘子,哦,还有姨娘,都用一些。”
韩震狠狠地瞪了马姨娘一眼。
韩枢则漠然地转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