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郡主都没表达出厌恶,这就说明,朱蛮这个人,必有其过人之处。
更何况,朱蛮是钟幻的好友,而离珠郡主又十分着紧牡丹郡主。他认为,无论如何,离珠郡主不会任由一个脑满肠肥的商贾贱民,去毁掉她姐妹相惜的牡丹郡主。
想到这里,司马淮阳心头微微一动。
上回他跟离珠郡主拜托牡丹郡主姐弟时,离珠郡主只在小世子的事情上谨慎地留了些余地,却只字没有提及牡丹郡主。难道,她早就给郡主安排好了退路?那个朱蛮……难道就是离珠郡主安排的!?
司马淮阳睁大了眼睛,心头纷乱登时拧成了一股紧紧的麻绳,似是勒住了他的脖子!
根本就不问情由的宁王,早就垂涎朱家的财富,这个时候,韩震却递了一把刀过来!若是让宁王找到缝隙,只怕他会手起刀落,直接将朱家斩于马下!
那郡主怎么办!?
不行!
要告诉郡主!
要给她示警!
再也不能让她这个,这个禽兽……让她这个禽兽父亲毁了她的幸福!
司马淮阳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后脑连到后背四肢的麻意,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露出破绽,此事要悄悄进行,绝对不能引起宁王的警觉。
……
……
韩府。
马车在二门口停下。
揭起帘子,宜兴县君疲倦地走了下来,张口便问:“大将军呢?客人们可都走了?每年闹一宿,今冬多事,可简单些罢!”
余绾垂眉在她身后也下了车,却不就走,也不说话,只安静站着,也等着下人的回话。
两个人的贴身丫头都迎了上来,各自扶住了自己的主子。
迎门的小厮躬身陪笑,殷勤地答道:
“县君说得很是。大将军也是这个意思。何况今年又没去宫宴,所以只是客人们各自送了贺礼,吃了几杯酒,半个时辰前就散了。并没又一个人吃醉。
“后来大将军独自祭了祖,这会儿刚去了正院。您需要见见吗?大将军交待了:等您回来,若有事,请您回自己的院子。小人去告知将军,他立即赶过去。”
“好,你去吧。替我说一声:夜深了,我不便去打扰国公夫人。然而宫宴上有些事,须得及时告知将军,还请夫人见谅。”
宜兴县君娇怯温柔,还带着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可怜。
小厮越发酥了半边身子,连连答应着,打着趔趄脚跑掉了。
回头看着余绾,宜兴县君的表情似笑非笑:“三少娘子知道了大将军的行踪,可满足了?该回去了吧?三郎明后天就要开始治伤,想必他今晚巴巴地盼着你呢!”
余绾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宜兴县君轻轻地笑出了声儿,柳腰款摆,一步三摇,扶着丫头的手,哼着曲子,慢慢地走远。
“少娘子……?”扶着余绾的小丫头偷眼看着她的神情,心惊胆战,“您的手冰凉的,敢是,冻着了?”
“不,头一回这样应酬,累得。”余绾定了定神,终于给自己想到了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