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在幽州,怎么可能不见荀远?
萧家这也是没了法子。
“萧夫人是个聪明人,因此跟那位阿监表了一个态:萧家必定会听朝廷的。”
沈沉淡淡地又看了萧寒一眼:“可是咱们都知道,朝廷的不等于陛下的。所以,河北道的两员大将,啊不,两尊镇山太岁,都不同程度地表达出了对陛下的轻视。”
三个人轻轻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身为君主,若是发现臣子存了这种心思,翻脸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三位聚在一处,必定是在商议如何对付韩震。”
沈沉说到这里,住了口。
三个人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停住。
门开了,阿嚢端着一个大木盘走了进来,满面悻悻:“厨下说了,才做好的新点心,请郡主尝尝。”
三个人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钟幻手里的折扇不轻不重地敲在沈沉的肩膀上:“你个吃货!”
“说的好像你不是似的!”沈沉咕哝着,两只眼睛黏在木盘上。
除了桂圆山楂茶和桂花糕,盘子上还多了三个小碟子,分别是茯苓芝麻糕、鸡头米和生菱角。
几样东西倒把钟幻的眼睛看亮了,且先伸手去捏菱角,可犹豫了一下,又转向了鸡头米:“再去弄点来,给莲王和寒公子尝尝。顺便跟厨下说,既然如此,午饭就晚些罢。”
沈沉先吃了两块糕,看着花厅的门关好,方拿了生菱角剥着,头也不抬地说道:“可是如今看来,除了韩震,连北地的这两位大将也都不大愿意看到陛下在太极殿再坐下去了。”
“这也是我们最大的忧虑。
“韩震会谋反,不假。将韩家一网打尽,也不难。可是韩震究竟为什么谋反,跟他联络的究竟还有谁?
“最重要的,韩震一倒,其实失去制衡的,反而是当今的那位皇帝陛下。
“到了那时,他倒行逆施起来,怎么办?”
钟幻再度斜靠在了榻上,有着一瞬间的茫然,“潘家?以那一家子的方直,哪里是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的对手啊!”
“皇上虽然有些……凉薄,但似乎并不至于像你们说的,会……”莲王觉得简直无法形容这种感受,脸上也多了一丝怒气。
“莲王兄知道白永彬吧?他是替陛下炼制——那些药的。就在牡丹之事以后,皇兄却没有治他的罪,号称送回原籍,其实去了北邙山炼药。如今,失踪了。”
沈沉淡淡地看着莲王,“而就在昨天,皇后娘娘告诉我,白永彬的失踪是陛下在钓鱼。他根本就不担心别人知道他在用那些药。因为有韩震做借口。
“我现在在想,白永彬去求娶牡丹,究竟是宁王殿下想要利用女儿获知陛下的隐情,还是陛下想要利用牡丹,去监视宁王殿下。”
莲王震惊到无法开口,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