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他的手腕再度切脉确认的确是剧毒瑶华,钟幻这才展开针囊,伸手先抄起了一把普通长短的银针,深吸一口气,出手如电!只一眨眼间,一十三根银针已经整整齐齐地插在了严观的头、胸和下腹处,护住了老爷子的根本。
“我要开始了。”钟幻先跟沈沉交待一声,然后缓缓地抽出了针囊中最长的那根银针,缓缓地刺入了严观的脚底。
“这是……”
窗外正在悄悄往里观看的赵真不由得便是一愣。
扒着窗台看得聚精会神、如痴如醉的萧韵压低了声音,悄道:“这是钟先生的独门绝活金针探穴!我当年被墨球毒得昏迷半个月,就是钟先生耗了半条命,用这门功夫给我救回来的……”
“耗了半条命?”
赵真一挑眉,不过是针灸,用得着这样夸张么?
萧韵看他似有不信之意,顿时起了不平之意,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口中却嘀嘀咕咕:
“这世上最没有敬畏心的便是外行……”
赵真上一遭被一个小孩子当面指责还是九年前。
可这话却十分有理。
赵真脸上一红,心下暗叫一声惭愧,想想自己反正是看不懂,也就不再窥视,而是直直地站在门口,警惕地观察起四周动静来。
见他竟没有跟自己辩驳,也丝毫没有大放厥词的意图,萧韵反倒意外地多看了他两眼。
日移正午。
阖府上下屏息静气,只侧耳听着内院的动静。
“赵监……”
沈沉轻声叫人。
赵真一个机灵,连忙推门走了进去:“郡主有何吩咐?”
说着,低头看去。
却只见严观躺在榻上合目而睡,晨起来时的满脸死气已经褪去了七分,两颧也已经微微有了一丝红润之意。
而钟幻则已经昏迷在沈沉的怀里。
大汗淋漓的沈沉满面疲惫:“赵监请将他二人分置两室。瑶华无解,只能逼毒。让我师兄饱睡一觉,他醒了便来叫我,方能再次施针。”
“郡主可还好?”赵真忧虑地看着她。
“我也须得休息一下。”沈沉把钟幻交给赵真,自己也抬手擦汗:“我师兄喜洁净,一旦醒来必要沐浴,赵监看觑着些。”
“那此事……”赵真犹豫地低头看了严观一眼。
老爷子一辈子无亲无眷、无儿无女,只有几个徒弟。这件事要不要通知他们呢?
“此事,请小公子即刻持我的令牌入宫,直报太后娘娘。”沈沉目下谁都不相信,只相信沈太后,和萧家。
听见自己有这样重大任务的萧韵满面惊喜:“是是是!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已经有气无力的沈沉还得打起精神来叮咛他:“此事若是严家内贼所为,你说不说出去,外头也会传得风风雨雨。
“可若此事另有蹊跷,那就只有等着严先生醒来才能问他本人了。所以,除了太后娘娘,你顶好暂时谁都别说。”
萧韵一脸茫然,过了一时,方一个机灵,目露恐惧:“严家?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