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敢淡淡地说着,瞟了自家一向温柔贤淑的妻子一眼,难得地幽幽叹道:
“我萧家两个最重要的儿郎,几乎因为她反目。我萧某人最倚重信赖的贤内助,几乎把丈夫和她余四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若她这样还不算红颜祸水,谁算?难道非要妲己、褒姒么?”
萧夫人不假思索先捶了丈夫一拳,娇嗔满面:“你说什么呢?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飞醋?”
好容易看到自家夫人娇俏动人的样子,萧敢十分享受,乐呵呵:“我萧家七个女儿,哪个都没见过你这样宝贝。你说我吃飞醋,你那女儿们一个个的提起余四就不吃饭你知不知道?”
“她们活该。一个个养尊处优的,却从不曾想过要为家里做些什么。成日家满心里只惦记要从家里、从韵儿、从二十二郎手中怎么能多刮些好处去。”
萧夫人清清冷冷地笑了笑,面色微寒:“我只是替一个不相干的姑娘说了几句公道话,她们就受不住了?
“我这是心疼人家孩子不该受这种家长里短的折磨,不然真凭我的手段,把余四娶回来当儿媳妇,难道还做不到的?
“到时候,就算我不帮忙,她们有一个算一个,谁能真正斗得过余四?一拳头砸过去,别说她们自己,连她们丈夫儿子在内,谁能禁得住么?
“就韵儿对余四的那个样子,你以为日后韵儿会站在中间两不偏帮?快算了吧!不替余四叫好喝彩就不错了!”
说着,萧夫人反而动了气,扬声叫人:
“我今儿不舒服,不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小娘子们也都不见。韵哥儿若问,就说让他别来碍我的眼。”
不过自己几句话,竟然把妻子惹恼到这个地步,倒是萧敢始料未及。
然而此时必定不是劝解的时候,劝一句必定是被十句百句地讥讽回来。不如撤退。
使个眼色,外头小厮会意,过了三五息便进来回话:“镇北军来人。”
萧敢立即起身走了。
冲着他的背影翻个白眼,萧夫人又叫了人来:“不是说四小娘子病了?快送些补药去。还有过年时有人拿来给我开心的那个石头盆景,还有一架四扇的玳瑁屏风,和一顶花鸟细纱的夏日用帐子,都送了去。”
下人张大了嘴。
帐子?!
余家可够不上跟萧家是通家之好的,何况又没有姻亲关系,怎么竟然能送了这样私密的东西了?
萧夫人一瞪眼,下人一个字的驳回都不敢说,立即去办。
等东西到了余绽手里,把她也惊着了。
小心翼翼地问送东西来的人:“夫人今日可是,不大气顺?还是小公子又办了什么不妥的事情?还是……家里,吵嘴了?”
下人也吓一跳:“您怎么……会这样想呢?”
余绽了然。
这下人半中间咽回去的话,必定是“知道”二字。
看来就是不高兴了,拿着自己当花钱的地方呢!
“哦哦,我娘当年一不高兴了,就喜欢把手里的东西送人,而且是乱送……”
余绽忙咬住自己的舌头。
懊恼极了。
白氏可没这个习惯。
有这个习惯的是沈太后!自家那位最会花钱的母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