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绽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上前去双手包了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她的脉关。
白氏笑着把手腕抽回来:“你又来。我没事。只是想起来东山观音寺那里,我曾许过愿,每年去添一次灯油。往年都是二月初二当天去。
“今年忙叨你哥哥的亲事,就把这个茬儿给忘了。我怕菩萨怪罪我,正琢磨着怎么补偿呢。”
补偿?
余绽笑倒:“娘啊!菩萨大慈大悲,普度众生,那么忙,哪里有空怪你?”
眼看着白氏正色瞪她,连忙又换了说辞道,“何况他老人家若是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生了嗔心,他也就不是这个果位了!”
可白氏还固执地说:“就算菩萨不怪罪,毕竟是我失约,这怎么能不补救呢?”
余绽苦笑着搓搓额头:“这算什么大事儿?!您如今身子好转,今儿又放了晴。这就出发不就是了?
“午间便在观音寺里用一顿斋饭,下晌再赶回来就是——我陪您去!”
白氏喜出望外:“果然的?你肯陪我去寺里?”
不等她开口,又忙道:“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逼你。你说话得算话!”
又一叠声地让人备车马,又让人赶紧把准备好的布施物品都拿上,又张罗着赶紧梳洗换装。
敢情是为了这个……
余绽又好气又好笑,命阿镝出去跟余简说一声,若是他忙着,便让余缜跟着一起去一趟。
偏生白氏并没有提前招呼,余简带着余缜去拜望学里的老师去了。
余绽也只得留了个口信给他父子,自己陪着白氏出门。
东山虽然不算远,却也有大半个时辰的马车车程。
白氏果然对这寺里十分熟稔。
进门便有知客僧上来亲近地招呼。
“这位小娘子面生……”老尼打量了余绽一眼,忽然眼睛一亮,笑问白氏,“贫尼瞧着,小娘子与白施主面貌十分相像,敢是令爱回来了?”
白氏眼中带泪,哽咽着连连点头:“是。师父。这便是我的女儿,家中行四。”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老尼忍不住合十高声念诵,也跟着红了眼圈,“白施主跪经七年,总算是把令爱盼回来了。恭喜恭喜!”
忙把她母女两个引了去大殿拜佛,又去请了一个平安护身符来赠给白氏:“这是鄙寺住持年前去京城时带回来的,乃是京城普济庵元闻大师亲手开过光的护身符咒。今赠予令爱,权做庆贺施主一家团圆的礼物。”
白氏一叠声地多谢,狠狠地添了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接着却又把余绽赶出去:“这寺里风景忒好,你且去转转。我在这里,与师父说说话。”
余绽莫名其妙,也只好出去。
前脚刚迈出殿门,后脚便听见白氏迫不及待地问那老尼:“我女儿今年要及笄了,我想替她问问姻缘……”
余绽脚下一绊,险些一跤跌出去!
“四小娘子,小心!”
一把温润如玉的嗓音,就在她耳边,温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