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刚才所言极为有理。君子绝交,不出恶言。这无知妇人,小郎君是读书君子,又还何必理会她?”
冲着旁边一伸手:“定礼何在?”
余笙阴沉着脸,单手递过一只寒酸的蓝布小包。
老者双手将那小包捧到年轻男子眼前:“原物璧还。还望小郎君对此事三缄其口。毕竟我们家女孩儿,是要活下去的。”
伸手拿了小包,年轻男人哼了一声,抱抱拳:“好在余家还有老丈这样讲理的人。”
扬长而去。
一个中年美妇抓着余笙拍打哭喊起来:“我可怜的缃姐儿怎么办?!早我就说退婚,你偏不退,还上门求着人家娶!如今倒好!缃姐儿的名声全毁了!!!”
余笙满面厌烦,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胳膊一甩推倒在旁边的婆子怀里:“住口!住口!”
“要闹回你自己的院子闹!满眼的孙男娣女,也不嫌丢人!”
老者脸冲着余笙吼,话里却全说的是那妇人。
余绽远远瞧着,捂着嘴笑。
这老者就是家里那位叔祖,名叫余奢。而那妇人,就是胡氏。
家里辈分最大的人发话,便是余笙,也只有听着的份儿。只得冲着下人使眼色。下人们立即便把嚎哭的胡氏和抽泣的余缃一起扶了下去。
胡氏满心的不甘,跺脚甩手。
可又能怎样呢?
还是被粗使的婆子们架了回去。
哼哼,活该!
热闹散去,终于看见了余家的众人规规矩矩迎上前去给余奢行礼。
余绽忙也跟上。
“这是,四姐儿?”
余奢的目光落在余绽的头上,有一丝意外的惊艳。
“是。余绽见过叔祖,叔祖万福。”余绽的礼数十分规矩齐整。
看得周遭一圈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不是说,二房的四小娘子是个流落江湖七年的粗鲁不文之人么?
“嗯,不错不错。夜神医教导得好。”
余奢捻须笑了出来,眉宇间丝毫不见刚才的愤懑,倒像是一直都这样心情舒畅一般。
“一路过来,风尘仆仆。我们先回房。今日腊八,晚上过节,到时候再叙吧。”
说完,挥手让众人散了。
眼看着二太爷余奢就这样带着孙子孙媳重孙子重孙女浩浩荡荡走了。
阿镝好奇地摸头:“小娘子,这就完了?”
是啊……
都没打起来,没劲……
余绽也觉得有点儿不足,咂咂嘴:“算了。回去。晚上再看热闹。”
“怎么那家子又退亲?上回不是闹过一回了?难道你大伯母又让人私下里去人家家里胡说八道了不成?”
白氏听说此事,十分烦恼。
若是余缃的名声坏了,那自家女儿可也姓余啊,岂不是也平白跟着耽误了?
“谁知道?大约是胡氏给三姐姐准备的陪嫁太多,那酸丁被人说了闲话,说他吃软饭了吧?”
余绽笑眯眯地替白氏捶腿,“这样的人家,三姐姐不嫁也好,省得嫁过去吃苦受罪。”
“果然!就是你这贱人闹的鬼!”
余绯尖利的声音在房门口响遏行云地炸了起来!
“肯定是你!你让人传闲话说他吃软饭!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我告诉你,三姐姐的婚事被搅合了,你们一家子也别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