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云霆手中还拿着收起的黑伞,粗粝的食指摩擦着坚硬的伞柄。
他略微偏头,漫天的雨幕衬着他不太清晰的五官,带着一股子消沉的冷意。
凉风打在身上,比刚才更冷了些。
“你的意思是,你比去世的奶奶还重要?”那双极其凉薄的眸子,深邃冰冷。
黑色的长款风衣将他的身子拉的修长,踱步站在苏夏的身前,手中的雨伞撑地,透着一股沉稳的狂傲。
超然物外。
仿若一切,都是他的资本。
苏夏被他挡在身后,轻轻伸手攥着他有些冰凉的大掌,没作声。
“我当然没这么说!你何必要曲解我的意思。”方正梅俨然没将亓渊林的劝告放在心上,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哦?那你什么意思?”亓云霆眸色淡淡,压根没讲她放在眼里,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还是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眉目微聚,分外狂妄!
就着雨声,他的嗓音空灵如霜。
屋檐外的雨声小了些,屋内的空气却都凝固了。
“云霆,你怎么说话呢!”亓渊林都听的刺耳了,别说他平常从来都不喊他一声爸了,就算喊了,他作为父亲,也不能容忍他这么不尊重人。
“我算什么东西?我是你爸明媒正娶的老婆,名义上,我就是你妈。但是你这种儿子,我不认也罢。就当你是个白眼狼,你性格怪异孤僻,融入不到这个家里。所以当初你看除了老爷子要你,还有谁要你。”
方正梅这段时间在外头因为裴氏的事情,说了不少亓云霆的坏话,这个她心里自然是有数。
不知是别人见此更加煽风点火还是怎的,也都替她愤愤不平。
自然是有这么个继子,相当于没有,人家还不待见她,这话大家心知肚明,自己在家说说也就罢了,外人也这么说,她自然不快。
这都能给别人看出来,说明亓云霆在外头也的确不把她这个后妈和他亲爸当回事。
凭白给别人看了笑话。
当真是气恼。
苏夏脸色一变,走到了俩人中间。
“阿姨,您说这话就不对了。云霆的妈妈当初也是明媒正娶进的亓家,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您说,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还有什么您的位置呢,对吧?还有,云霆再怎么没人要,那也是亓爷爷的心头肉,如果当初这个家里能给他温暖和照顾,亓爷爷又何必多此一举带他走呢?可见,您这个家,不暖不慈不爱,凉了人心吧。”
“哦,亓爷爷可能也是为了某些人的脸面,所以不挑明了说。毕竟你们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但是人不能因为厚脸皮就无所畏惧啊。毕竟大家的都是雪亮的,谁好谁不好,除了大人,小孩子可分的特别清楚了。”
“云霆和我结了婚,我们自然是夫妻一体。断不会让他人钻了空子,破坏了家庭。毕竟组织成一个家庭并不容易,我还希望我们以后的孩子能健康平安的在身边长大呢。”
“哎呀,雨好像下小了,我要去看亓奶奶了。逝者为大,如果您想大,可以让我们尊您为大,到时候,我们一定第一个尊重的去看您。”
苏夏看着方正梅的脸色一点点变化,感觉痛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