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就这么走啦,后面可是还有任务?”阿绫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这群人屁股还没擦干净就溜得飞快,好像有人在后面追着讨债似的。
比如受害人A阿绫,试图替自己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小心脏讨个说法。
“还有问题?”然而有些选手天生耳聪目明,就比如睿王殿下。阿绫这会儿声音虽小,不过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啊,也不是。”阿绫没想到百里臻居然搭话了,忙收回视线,摇了摇头,道,“就是想若是有什么进展的话......”
阿绫觉得,既然已经上了百里臻的贼船,她这趟旅途很显然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今天这件事就是一个开端,又或者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信号,只不过并不明显因此被她忽视了罢了。然而无论如何,既然她已经摆脱不掉这样的命运,那就不能只是被动地听天由命,等着百里臻的人来保护她。
她希望能尽可能获得有用的信息,哪怕是祸到临头,也要死个明白。
“若有什么,便让无言告诉你。”百里臻说道。
“是。”无言忙应道,同时又向阿绫点了点头。
“今晚休息一下,明日启程。”百里臻又交代了一句,便抬步朝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又将阿绫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尽管他什么话也没说,但从他这眼神里,阿绫再一次感受到了嫌弃。他那模样,就好像她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就是对他整个人从肉体到精神上的污染一样。
阿绫刚想念百里臻两句好,见他这般,又气得不想说话了。
见百里臻出了门,无言心头提起的那口气似乎也松了下来,他对阿绫道:“太史您放心,有什么消息我便告诉您。”
“那就多谢了。”阿绫朝他感激地笑了笑,百里臻不在,她与无言二人说话便随意许多,想起方才说到一半就被无风带走的侍卫,她又问道,“不过,你们也是真忙,这一大晚上的也没消停,刚追完一个,就又有新任务了。”
“......不。”无言一听,便知道阿绫是想岔了,尤其是方才她也这么念叨过一句,只不过碍于百里臻在,无言并不好说,“不是领任务,是去领罚了。”
“领罚?”阿绫有些吃惊地反问道,“是因为人死了吗?”
“是,没完成任务都要领罚。”无言点了点头,补充道,“是殿下定下的规矩。”
“难怪睿王殿下御下有方呢。”阿绫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确实不近人情,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与她无关。
可不嘛,就是忒严了。无言心里念叨了一句,脸上却不敢有什么表示,他怕阿绫再问下去自己不好细答,变主动提前结束这场对话:“那没什么事儿,您便先休息吧,您放心,外面已经增派了守卫,您只管放心睡就好。”
“好,今夜也辛苦你了。”阿绫又与无言客套了两句,待把他送走之后,才让守在外面吓得魂飞魄散的春杏和秋桃进来。
两个丫头一进来,便是上下左右对着阿绫一阵猛瞧,见她当真没事儿之外,才真的松了口气。
“你们也不想想,我若真有什么,还会与殿下说那么一会儿话?”阿绫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一边由着春杏秋桃帮她收拾衣服头发,一边说道。
“知道归知道,可实际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儿。”春杏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总归还是实际看在眼睛里,才踏实。”
秋桃也跟着点了点头。
“好吧,你们有理,我输了。”阿绫嘴上讲着俏皮话,挑着眉皱着脸,做着奇怪的表情。
“您还真是......”瞧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春杏秋桃也不知该说她是心大还是怎么的了。
总觉得自家这位越来越胆子大了呢。
“反正还活着,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吓死了,岂不便宜对方。”阿绫嘴上一套儿一套儿的,很有理。
待收拾完了之后,阿绫赶紧钻到了被子里,将自己像蚕蛹一样,裹成了一个卷,而后埋头入睡。
其实,她并不想自己表现得那般镇定,直至如今,她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感觉到耳边一闪而过的风。只不过,她不能难为自己,好不容易找着一张床睡了,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在自我催眠中,阿绫很快便睡着,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待阿绫洗罢脸,神清气爽地出了门,准备下楼用早饭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没走几步,便是遇到了同样刚起床的隋清逸。
他见着阿绫的时候,眼睛忽得瞪得老大,而后便快步跑过来,对她道:
“姐夫,听说你昨晚遇袭了?!”
+++++
阿绫再一次坐回到睿王府出品的,据说在这个时代算工艺巅峰,但在阿绫看来还不如绿皮车安稳舒适速度快的马车上。
距离之前她下马车,还不足24小时。
一坐进这狭窄的小空间里,阿绫便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抑郁了。她觉得,要是再这么坐个个把月,她一个没有幽闭恐惧症的人,都要生出幽闭恐惧症了。尽管这马车并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但是,却是比完全封闭的空间要来得更为可怕。
毕竟,明明面前就是可自由开关的车窗和车门,却生生不出去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窒息。
简直就像是个会移动的活体棺材一样。
阿绫觉得,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多半和自己整个人周身丧到不行的氛围有关。
即便睡了一觉,昨夜遇袭的一幕幕,阿绫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心理素质,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再加上,如今她对于一切都是未知的,对方是什么来头,后续是否还会有别的刺杀等等,她都全然不明,更别说如何保护自己了。这种由未知而引起的恐惧,让阿绫觉得,自己正时时刻刻都处在被扼住喉咙的状态,随时随地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流箭,就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而且,阿绫并不清楚,她对于百里臻,究竟是一个什么角色,是团队合作中不可或缺的伙伴,还是某个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亦或是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抛弃的诱饵。不同的角色,不同的定位,将决定在下一次类似的危险来临之时,她能否活下去。
倘若百里臻力保她,那么她活下去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而倘若百里臻准备随时舍弃她,那么阿绫就得提前想出依靠自己自保的方法。
想到这里,问题就来了,很关键的一个问题摆在阿绫眼前,那就是即便做了最坏的打算,需要她自救的话,她一时之间,甚至无法想出什么能令自己成活率增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