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眼,却吓得我魂不附体,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儿缴械投降。
片刻之后,我稍稍恢复了镇定,心下思忖着堂堂神君断然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我,不要风度得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窥视榻下。
因而,即便神君撂下了狠话,我依旧半阖着眼眸装死。
不见棺材不掉泪。
神君冷嗤道,广袖中冷不丁地甩出一道掌风,顷刻间将沉木卧榻轰得四分五裂。
沉重的梁木砸在鼻梁上,使得我鼻梁上立即浮现出一道红痕,渗着些微血丝。
我下意识地捂着鼻子,仍平躺在垮塌的卧榻之下,大气都不敢出。
下一瞬,神君稍一跺脚,掩盖在我身上的沉木纷纷往边上褪去,我又一次毫无防备且十分狼狈地暴露于他眼前,浑身木屑尘土,面上亦挂了彩。
神君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沉声质问着我,你当本座的话是耳旁风?
我睡着了,没听见你说什么。我小声答着,鼻腔中突然涌出两管热血,啪嗒啪嗒滴落在神君手上。
他迅疾收回手,以锦帕反反复复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周身气场骤冷。
我单手捂着口鼻,连连致歉道,卧榻塌了,我不甚被砸了鼻梁,鼻血不受控制污了神君的手,还望神君面。
神君冷哼道,装模作样!昨日还敢砸本座的头,今日怎么蔫地连骂人的胆识都没了?
同归于尽我倒是不怕,可我实在害怕他突然发狂失控。
神君见我未语,怒气更甚,扬起手朝着我的脸颊扇来。
我急急撇过头,险险躲闪过他掌心处霸道强劲的掌风。
许是被他掌风余波波及,我鼻梁处的伤口钻心地疼,眼眶中大滴泪珠簌簌滑下。
我委实不愿让神君看到我落泪的脆弱样,连连转过身,背对着神君,尽量克制着自己心口的怒火,冷声答道,神君功高盖世,我哪里敢骂?
转过来。
长得丑,怕污了神君的眼。
神君失了耐性,单手扣住我的肩膀,迫使我面对着他,你对本座有很大意见?
没有。神君功高盖世,我很崇拜。我敛下眼帘,溢美之词随手拈来,心里却已经对他深恶痛绝。
你!神君语塞,气到理智全失。
对此,我亦十分纳闷。
昨日,顶嘴被他打得半死。今日,使劲浑身气力违心地夸了他半天,却惹得他气得半死。
他到底想怎样?
脑海中,黑盒子不甚困惑地说道,宿主你这个榆木脑袋,完全猜不透男人的心思,究竟如何惹上一身烂桃花的?
说得好像你猜得透一样。再说,神君哪里算得上男人?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我小声嘀咕着,却不料神君耳力极好,将我所言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神君怒极反笑,本座不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