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警惕地盯着封於,手中冰刀蠢蠢欲动。这一回,任谁,都不能将且舞从养心殿中带出去!
半晌的沉默之后,封於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应着且舞,“好。本座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当真?”且舞欣喜若狂,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贴到封於身上。
我眉头微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心下思忖着今日务必要取下这对狗男女的项上人头。
万万没想到,刚出言承诺会保护好且舞腹中骨肉的封於,突然出手,以其枯瘦的手指贯穿的且舞的腹部。
“啊——”
且舞失声尖叫,其声惨烈,足以穿云裂石,让人不忍闻之。
腥臭血气随着封於突如其来的掏腹之举,在偌大的养心殿中弥散开来。
封於阴鸷的眼神落在手中那一团猩红之上,唇角微微勾起,“亏得你腹中多了块肉,不然我那周身修为怕是要被你耗尽了!”
“什么意思?”且舞双手捂着血流成河的腹部,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原先还会跪地求饶的她,现在连说话的气力都消耗殆尽。
“罢了!物归原主,本座也不同你计较!”封於语落,双掌合一,将掌心血肉模糊的烂肉化为丹元,一股脑吸入鼻腔之中。
我怔愣地看着封於这一系列令人窒息的举动,待他将寄放在且舞体内的修为尽数收回,才明晰了他这么做的目的。
原来,封於此行并非为了解救且舞,他只不过是来收回毕生修为而已!
且舞哀嚎不止,“封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是你的亲骨肉啊!”
封於撕下一截衣袖,漫不经心地净了手,而后极其淡漠地踩着且舞的身体扬长而去,“这个亲骨肉,本座甚喜。多亏了他,才使得本座寄放在你身上的修为得以重回本座体内!”
“与虎谋皮,是要付出代价的。”封於轻蔑地扫了一眼瘫在地上了无生气的且舞,化作一道黑烟,遁逃而去。
封於确实丧心病狂,不过众人在惊惧之余,又觉他凌虐且舞的过程委实大快人心。
就连我,也觉分外解气。
“好戏”过后,我见且舞涣散的眼神稍稍有了些焦距,便命人将她的眼珠子剜下,送还给幽居水中月里的呱唧。
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且舞,终于放弃了挣扎,遂以最为恶毒的言语咒诅着我。
“且歌,你等着!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好,我等着。”我蹲在她身旁,将上古神水倾倒入她空空如也的眼眶之中,任由剧毒之水将她的面皮一点一点侵蚀消融,使她又变回当年那个人人惧怕的无脸怪。
这期间,且舞几度晕厥。
而我,一边含泪缅怀着死于她手中的冤魂,一边辗转反复地凌虐着她的身体,直至她喉咙叫破,发不出微毫声音,才意犹未尽地剜下她口中本该属于母皇的舌头。
“且歌姐姐,剩下的,交给我们可好?”南鸢猩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曾使她幻化成猪惨遭屠杀的且舞,一字一句说道。
我微微颔首,退至一旁,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且舞,一点一点偿还她曾欠下的命债。
子夜时分,被扒皮毁容,剔骨抽筋,砍断双腿的且舞凄然倒于养心殿中。
“命确实硬,竟还活着!”我躬身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如是说道。
“死不了才好!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遗臭万年!”素来温柔的清霜亦发了狠,毁尽且舞修为,而后命人将且舞沉于茅坑之中。
不多时,养心殿外便涌出了一群民众,他们自告奋勇地将且舞沉于茅坑之中,走时,还不忘淬上一口唾沫。
待众人散尽,皇甫轩和玉妖娆也已转醒。
“本王并不是一个好人,也绝非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但从未想过你会因为本王的过错,悲痛数万载。道歉无用,但本王仍欠你一句抱歉。”皇甫轩尤为认真地说道。
玉妖娆垂下眼帘,将眸中潸然欲下的眼泪再度逼了回去。
“过去了。我终将忘记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玉妖娆清浅笑着,尽管眼下的她十分狼狈,但她潇洒离去的背影依旧向往常一样迷人。
皇甫轩亦垂眸浅笑,他怀揣着那枚自花芯沉睡后,再未离过身的铜币,回了南羌。
花芯爱财,他就敛尽天下财。
等他富可敌国之日,花芯应当会苏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