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一脚将他踹飞在地,转而询问着我,“歌儿,我可以砍了他的手吗?”
“砍齐整些!”
我有些讶异,容忌怎么变得如此谨慎?不过,他谦和的态度我十分受用,大概是感受到了被重视,这几日萦绕在我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去。
容忌得令,斩天剑落下,天弋的双手便飞出数米,不偏不倚地挂在树梢上。
天弋眉头一凝,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小弋不哭!你是无量大师,你得以德报怨!”
“天弋,你可知你的双手,染了多少鲜血?若不是你,皇甫轩不会走火入魔,城中百姓不会枉死!”
天弋怔然,“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祖师爷同我说过,唯有天道维稳,虚无界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万物苍生并无贵贱之分!你为了救人而杀人,比为了杀人而杀人还恶劣!”我如是说着,高举着轩辕剑,毫不犹豫地捅入天弋心口。
一时间,血溅三尺。
“女施主,你说得颇有几分道理。”天弋看着自己心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哭得伤心。
“哭哭啼啼,娘儿们似的!”我最看不得人落泪,但亦知天弋的危险,便再度提起轩辕剑,朝他命门砍去。
“歌儿,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容忌一把夺下了我手中的轩辕剑,快我一步,将剑锋刺入天弋眼眸之中。
天弋眼眸炸裂,浑身狼狈,但奇怪的是,他的气运并未受此影响。
我和容忌均发现了天弋的可疑之处,难道,这世上竟有杀不死的人?
片刻后,原先气息奄奄的天弋竟又开始生龙活虎,被砍断的双手亦重新萌出新臂。
他缓缓起身,瘪了瘪嘴,终是没忍住,嚎啕大哭,“女施主,贫僧怕痛!下回,你砍的时候,能不能轻些?”
天弋说完,继而又看向容忌,凑近了容忌的脸,更加大声地哭嚎着,“甜甜施主!贫僧的佛头在颈上,不在裆下!麻烦你砍得准一些。”
“冷夜是你什么人?”容忌冷冷地问道。
提及冷夜,天弋瞳仁微缩,拾起地上的紫金钵转身落荒而逃。
我看着天弋远去的背影,转而询问着容忌,“冷夜是什么人?”
“神君。”容忌简练地答道。
“长得好看吗?”我抬眸看着轮廓深邃如冰山雪水般出尘的容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容忌吃吃一笑,反问道,“歌儿觉得呢?”
“好看。你现在的样子迷死个人!”我有些羞赧地说道,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同容忌朝夕相处,却还能被他无意间的一个眼神迷得神魂颠倒。
容忌低头浅笑,若是平时,他定不止于此。
但眼下的他,大概是被昨夜的我吓傻了,也不敢接话茬,急忙错开话题,“冷夜银狐面具遮脸,无人见过真容。因善缘而生,不老,不死,不灭。在六界覆灭之前,已有几十万年并未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