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道目光定然来自顾桓!
我半眯着眼眸,正想趁他不备将他制服在地,无意间瞥到他袖口堆砌的鎏金梵文,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他既是有备而来,我若同他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思及此,我强忍着胃里的恶心之感,双手捧着他的脸颊。
“且儿,我在。”顾桓倾身靠近,激动地抓着我的双手,欣喜若狂。
“容忌,我好想你……”我在他耳际,低低耳语着。
顾桓身体一僵,面上的笑容就此凝固,“你说什么?”
“容忌,你想不想我?”
顾桓气急,连连甩开我的双手,一拳朝着我的面颊砸来。
他这一拳头来势汹汹,若真砸我脸上,鼻骨定然粉碎成渣。
我急急撇过头,一蹬腿将他横扫一旁。
他并未作防备,重拳砸在鎏金梵文之上,手骨折损,经脉全断。
“你竟敢诓我!”顾桓重伤的手臂中,金光矍铄。
不消片刻功夫,他经脉尽断的手臂又恢复如常。
我静静地看着瞬间自愈的顾桓,眉心微蹙。
佛道的强大远超乎我的想象,他若真想整死我,亦不是难事。
顾桓站起身,忽而造出一派幻象,将我周遭荒芜的旷野幻化成一间积满尘土的茅草屋。
“一个时辰内,打扫干净。”他冷冷地说道。
他这是抽的什么风?
我气闷地看向他,并不打算怠动。
顾桓哂笑,单手捻着左手腕上的佛珠串,“时辰一到,若没打扫干净,你自己看着办!”
我全然无视了他所言下意识地盯着他左腕上的古檀佛珠,心生狐疑。
自他佛道大成,这串古檀佛珠似乎就未离过手,难不成,梵文阵的破解之道,就在古檀佛珠之中?
“这将是我们余生所居之处,你且好好打扫!”
“……”
现在的顾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一会暴戾地想将我碎尸万段,一会竟又存了与我共度余生的心思,难道他只是想同我的尸首共度余生?
“还不快扫!”顾桓见我迟迟未动,袖中鎏金梵文蠢蠢欲动。
我只得接过扫帚,一边漫不经心地扫着屋内厚积的尘土,一边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瞥向他手腕上的古檀佛珠,暗自估量着若是强取,能有几分胜算。
待我将草屋打扫干净,他又将身上外袍蒙头盖在我脸上,“拿去洗!”
我气愤地扯下他的衣物,只觉十分晦气,捻了个净身咒祛除了身上的气味,又将他的衣物扔至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顾桓眸光骤冷,单手扼住我的脖颈,一字一句地说道,“洗干净!若是做不成贤妻,那就做侍婢!”
我抿唇不语,双手悄然抓着他的手腕,不偏不倚地按在古檀佛珠之上,指腹轻轻碾过佛珠上的纹理。
“你若有且舞一半乖巧懂事,该多好!”顾桓意识到自己下手狠了些,悄然松开我的脖颈,低低说道。
“你和且舞,委实般配!”我不咸不淡地说道,心下亦是觉得顾桓和且舞,同样阴暗狠绝,着实相配。
顾桓沉眸,直勾勾地看着我漠然的神情,忽然仰天大笑,”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