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地嘀咕着,“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小卓?”
容忌眉头紧皱,一脚踹在并不算牢固的壁体上。
壁体轰然坍塌,隔壁屋中两人反应极快,抄起搁在屏风上的衣物便仓皇逃窜。
等我踩着一地砖石,置身隔壁屋中之时,除却叮当作响的风铃,再无其他动静。
我掀开重重珠帘,无意间发现帘幕上晶莹剔透的珠子上,镌刻着方才屋中发生的一幕幕。
帘幕上,肥硕女子万般欺凌小卓。小卓明明有反抗之力,却全然无心思反抗,只睁着一双蓄满泪水的银瞳,绝望地望着顶上。
“我竟认不得小卓的声音!我若是早些发现是他,他亦不会平白无故地被人欺凌……”我内疚至极,双手捂着心口,几近窒息。
容忌亦十分歉疚,“是我不好。我没料到,他竟也收到风声!”
小卓虽无洁癖,但向来洁身自好。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思及此,我顿觉天旋地转,踉跄摔倒在地。
“你乖乖呆在屋中,别胡思乱想。我去寻他!”容忌将手脚冰凉的我挪到榻上,转身风急火燎地出了屋,四处寻觅着小卓的踪迹。
容忌前脚刚出门,我后脚便跟了出去。但他速度太快,眨眼功夫就不见人影。
我穿过歌舞笙箫喧闹吵杂的大厅,原想寻玉妖娆问个究竟,不成想,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猪圈。
猪圈中,横陈着数十头猪。它们早已将魂魄典当给了妖娆酒楼,因而眼神空洞,恰似行尸走肉。
我淡淡扫了一眼死寂昏沉的猪圈,并未发觉异常之处,便准备转身离去。
“嘶——”
我刚转身,便发现一目无焦距的女子定定地站于我身后,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南鸢!”我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女子竟是南鸢。
数月未见,她怎的如此憔悴!难道,她还未走出阴霾,对于秃鹰当日的欺凌耿耿于怀?
南鸢柔声应着,“且歌姐姐,是我。”
“你怎会在此地?”我疑惑问道。
南鸢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南鸢毫无焦距的双眸聚集了些水汽,待她抬眸之际,硕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你扭着脖子了?”我纳闷地看着低着头但抬着眸的南鸢,一手放至在她后颈处,却发现瘦弱的南鸢,后颈处竟堆砌了一堆横肉。
“且歌姐姐,我无法抬头了。”南鸢的声音带着一股幽怨,使得人不寒而栗。
无法抬头?
南鸢微倾着脑袋,眼眸使劲往上瞪着,乍眼一看,倒像是在翻白眼。
我瞅着古里古怪的南鸢,审慎询问道,“为何无法抬头?”
“且歌姐姐,你救救小卓,救救他。”南鸢冰凉的手抓着我的胳膊,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抓不放。
我轻拍着她的手背,全然忽略了她诡异的眼神,将她往厢房方向带去,“你和小卓为何会出现在妖娆酒楼?”
“数日前,小卓同我说要出门一趟,便匆匆离去。我不放心,尾随他身后,一同入了妖娆酒楼。翌日,他竟成了妖娆酒楼里的小倌,我心急如焚,想找他说个清楚,他却直接将我扔出了妖娆酒楼,不许我再来。”南鸢低泣着,她的头亦从始至终,垂于心口。
我轻轻扫去袖口处的泥沙,无意间发觉南鸢手心亦满是泥沙,遂以锦帕拭去她手心泥沙,宽慰着她,亦像是在宽慰着自己,“别急,小卓定然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