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懒翻了个身,忽然摸到一温柔的物体,呢喃道,“容忌,是你吗?”
语音刚落,我就被自己的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才发现那诡异的婴儿正躺在我身侧,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惊慌失措之中,我全身气力似是被他抽干一般,动弹不得。
“孽障,还不滚下榻!”我一边怒吼着,一边暗自思忖着要如何对付他。
他身高仅仅两尺,但他头顶的黑青色邪气足足有数米高,直戳屋顶。
他忽然趴在我的肚子上,单耳聆听着我肚子里小乖的心跳,“咚咚咚咚,雏神的心跳强劲有力,我喜欢。”
我沉下心凝萃着微薄的神力,指尖悄然结了蛛网,静待他松懈之时。
他抬起头,伸出手触摸着我的脸,颇为遗憾地叹着气,“若不是现在这具躯体太过羸弱,我真想尝尝六界第一美人的滋味!”
“无耻至极!”我冷哼着,指尖的蛛网正要朝他头顶盖去。
与此同时,屋顶轰然碎裂,从海面上传来的微弱阳光同着咸涩的海水鱼贯而入。
阳光接触到我冰凉发麻的身体,像是容忌的轻吻,瞬间点燃我身体的温度。更让我意外的是,之前被束缚住的神力得以完全释放。
我坐起身,一手扼住了稚子的脖颈,“原本,我还打算看在清辉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但你邪气深重,留着总归是祸患。”
“怎么会这样?”他幽深的眼眸看了一眼被海面上那道亮光,浑身一阵瑟缩,显出几分恐惧。
我手腕灵巧一转,“咔擦”一声扭断了他的脖颈,“带着斗姆元君的邪气,消亡吧!”
“不!”李牧桑闯入我屋中,跪在我身前,声嘶力竭地祈求着我,“饶他一回吧!从今往后,我会陪着他一起锁在东皇钟里,直至身死。”
我并未因李牧桑的求情而松手,缓缓转过头,瞥向跪在我身前卑微至极的李牧桑,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脸颊上,“醒醒吧!这不是护犊心切,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李牧桑定定地望着我手中的稚子,悄然说道,“且歌,让我亲手了结他吧!”
我犹豫了片刻,总怕李牧桑徇私放走稚子,但见他悲痛欲绝的样子,终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将稚子交予他怀中。
但下一瞬,稚子竟化作黑烟,从门缝中遁逃而去。
“负隅顽抗,东海必亡!”他的声音透露着森森邪气,使得我不寒而栗。
我刚下榻,屋外就传来了东海数万将士们的咆哮。
“妖女且歌,命硬克夫。殿下殒命,雏神当诛!”
追风,无情,若雪,清霜,傲因四人一兽,带领着东海的万千将士冲入屋中,振臂讨伐着我,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我头顶上方,有一道暖阳铺陈而下,放下一道金色的扶梯,似是要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李牧桑毅然挡在我身前,撇头同我说道,“快走,顺着扶梯爬上去!我还能撑一段时间。”
东海生灵被邪气侵蚀,我岂能独善其身,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