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尘连连摇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魔医刚为你诊治过,说你腹部的伤口恢复地不错,近段时间好生修养就行。”
“是吗?”我摸着小腹,并不大相信墨染尘所言。
他眼神闪躲,一看就是扯了谎。但我也无意拆穿他,兀自出了屋子,四处晃荡。
被顾桓囚禁的半个月里,除了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和腐臭味,就是漫无边际的黑。现在逃出生天,虽没有容忌在侧,但依旧衍生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小娘子安好!”
两排黑压压的乌鸦煽动着翅膀,异口同声地飞至我面前,向我问安。
“鸦鸦们好…”我摸了摸乌鸦乌黑锃亮的小脑袋,没想到素来被视为不祥之鸟的乌鸦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小歌,以后你就是魔界的主子了!”墨染尘站在我身侧,指着魔界的大好河山,最后又指了指他自己,“我也愿做你的仆人,一生忠坚,唯你命是从。”
“这样不太好吧?”我转过头,回避着魔王过于殷切的眼神。
墨染尘忽然抓起我的手,放置在他胸口上,“小歌,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正在为你而动。”
我悻悻地收回手,“墨兄,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
“别说了好吗?就当是陪我一会儿!”墨染尘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往下说。
他拉着我,踏着黑云往城下飞去,“我在魔界设了十八道屏障,他想要闯进应当还需几日。”
“你!你这么为难他,万一他不来了怎么办?”
事实上我并不担心他会不来,只是担忧容忌为闯魔界再挂彩。
墨染尘嘟着青紫的唇,不满地嘟囔着,“他不来了,我娶你啊!我这不是怕他对你不是真心,才设了十八道屏障考验他嘛!”
我正想央求墨染尘带我看看,容忌闯过几道屏障。耳道里,突然传来翅膀煽动的细碎声音,我惊喜地瞪大了眼,难道是绿莺苏醒了?
顷刻间,一团绿茸茸的东西冲出我的耳道,轻飘飘地如一团棉花悄然落到地上,尘土微扬。
“绿莺!”我趴在地上,用手指戳着它绿油油的小身子。
墨染尘也跪在地上,用手肘撑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绿莺刚刚冒出一个尖儿的小脑袋。
“痛!”绿莺的脑袋被整个按进身体里,就一张尖尖的嘴露在外面,不停地鬼哭狼嚎着。
我将它捧在手心,正想帮它拔出命途多舛的小脑袋,墨染尘的秃鹰利爪一缩,鹰羽一提,鹰眼一凛,鹰嘴一伸,成功地含住绿莺的小嘴儿,将它叼至半空中。
“墨兄,你这鹰食肉吗?”
“食色。”墨染尘爽朗大笑,拍着我的肩膀竟笑出了两行眼泪,“你说我这当主子的还孤家寡人一个,我的鹰啊,居然就一吻定情了!”
我看绿莺明明是在垂死挣扎,怎么到墨染尘口中,就成了一吻定情了?我悄悄拾起一块小石子儿往秃鹰的尖嘴上一掷,它吃痛松了口,绿莺这才顺利地落入我的掌心。
绿莺被秃鹰弄得浑身口水,我有些嫌弃地用帕子替它擦拭着黏成条状的羽毛,最后朝它湿漉漉的脑袋轻轻呵着气儿,耐心地打理着它的一头杂毛。
正在我朝它吹了三口气之后,绿莺的身体突然烫得惊人。它从我的掌心滚落在地,一刻不停地打着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