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辰咳了无数回,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将乔越倒给他的那碗酒喝完。
此刻他的面色红彤彤,与平日里的青白完全不一样。
乔越平静看他,已给他倒了好几杯水。
只见薛清辰惭愧笑道:“若是日后还有与大将军一同坐下的机会的话,当要喝茶水才是了,这酒实在太过辛辣,不适合薛某。”
乔越并不回答。
薛清辰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一同坐下喝酒品茶的机会。
此刻的这一个机会,本也不当有的。
世事难料罢了。
“青川城到兰川城的一路劳顿,薛二公子辛苦了。”乔越平静又客气,他看薛清辰,眸中没有一丝愤怒,也没有一丝怨恨。
“不敢当。”薛清辰轻轻摇头,“若没有梅良兄弟出手相助,薛某也活不到现在。”
“薛二公子近一两年来身子可好?”乔越又问,真心的关切,似乎真将薛清辰当朋友似的。
薛清辰笑得惭愧,“没什么好不好的,薛某这样的情况,能在这世上多活一天都是幸运。”
“一直以为不会再有机会与薛二公子当面致谢,不想还有这么样一个机会。”乔越说着,站起身,朝薛清辰真心诚意地抱拳躬身,“感谢薛二公子于乔某被俘在羌国军中时候的多加关照。”
因为躬下身的缘故,乔越耳朵上的紫楠木耳饰在他脸颊边轻轻晃动着。
这一副紫楠木耳饰是石开的,是他在从羌国军营离开之前薛清辰塞进他手心里。
薛清辰轻闭着眼,面色沉重地再次摇了摇头,“薛家人不配受大将军如此大礼。”
他所受的每一种苦,都是他们薛家人给的,他不过是在他被俘之时给他喂过几碗水,在他离开之时把他从他兄弟耳朵上取下的耳饰交到他手中而已,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足以与他所受的苦相提并论,莫说道谢,他现在就算一刀砍了他或是将他千刀万剐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为何偏偏是要与他道谢?
他这一躬身一声谢,让他不想去想薛家以及羌国的将来都不行。
姜国有此将才,何以不强?
那他们薛家呢?羌国呢?
“薛二公子不必为自己身为薛家人而觉有愧于乔某,这是乔某与贵兄长之间的恩怨,与二公子无关。”乔越重新坐下,“二公子无需自责。”
“乔越。”薛清辰不再唤他“大将军”,他抬起头看着他,眸中除了惭愧便是敬佩,“如若我生在姜国,你可愿意与我成为朋友?”
“如若二公子生在姜国,乔某必将二公子引为知己。”乔越平静亦肯定。
薛清辰笑了,开怀大笑,“那便说好了,下辈子,我生到姜国,找你做兄弟!”
从小到大,薛清辰从未开怀大笑,这是第一次。
乔越也笑了起来,“一言为定。”
薛清辰笑得更开心。
笑够了,才听得他问道:“说吧,找薛某有何贵干?”
无需乔越想问,薛清辰便已知他想要做什么。
若不是此生注定敌对,他们定能成为知己。
“让这兰川城里的兄弟、儿子、丈夫以及父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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