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守闻讯,欣喜。
每得一喜讯,他便写上一段诗,连写数段诗歌,意气风发。
大型战船上,一片喜色融融。
众位县令、太守府的佐官们喜不自禁。
“太守大人,用兵如神也!”
“一代儒将,明至实归!“
有王县令这位功力深厚的拍须溜马之辈带头吹捧,众县令,太守府的众佐官们岂会落后,纷纷急着向赵太守道贺,提前祝太守大人旗开得胜,在朝廷宏途似锦,日后位列朝班,一代卿相。
王富贵看的眉飞色舞,心头羡慕。
他发现自己习武五年,虽成江湖一流青年高手,但心底依然还是更喜欢这种谈笑如风的官场。赵居贞大人这才是一代儒将的风度,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无需亲自上阵,已经将敌人打的灰飞烟灭。
赵居贞太守听了这些战报,欣喜,对一些细节倒也不感到意外。
朝廷早就想剿灭白莲教了,只是巨鲸帮的水匪坐大,官府忙着对付巨鲸帮,抽不出空来对付白莲教。
娄县的白莲教和太湖的巨鲸帮勾结,参加此战,虽有些意外,但还是可以承受。毕竟,联军拥有四五倍的优势。
哪怕白莲教和巨鲸帮勾结,联军依然拥有二三倍的优势。这次白莲教大举来到西洞庭山,正好一并剿灭。
不多久,又有战报传来。
“报!天鹰门一千弟子为先锋,误中陷阱,遭到水匪围攻。天鹰门精锐弟子被灭一半,侥幸逃脱出来,但已经丧失士气,无法再战!”
“报!铁剑门主韩平山,为了掩护天鹰门弟子撤离,壮烈阵亡!”
“报,寒山真人已经下令全军,开始攻打缥缈峰,为韩门主报仇!如今两军正在缥缈峰,揽月崖山寨堡垒戮战。”
传令兵急报。
“什么,韩平山宗师阵亡?!”
赵居贞神色大震。
这接二连三突然传来的噩耗消息,让王县令、王主薄、众官员们一时都惊懵了,不知所措。
联军在二三倍的优势下,居然阵亡了一名宗师,只剩下四名宗师。而且天鹰门这五大帮之一的精锐,几乎被灭掉一大半,战况不妙。
这样一来,联军仅仅只剩下两倍的优势去攻打险峻的缥缈峰,随时可能被巨鲸帮逆转战局。
“铁剑门主韩平山,吴郡内成名已久的七大宗师之一!传闻他施展一柄重剑,风雨不透,万剑不穿。这还没到两军决战的一刻,他怎么就早早的阵亡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韩宗师,走好!”
王县令挽泪,痛哭道。
王富贵脸色苍白。原本胜券在握,一片大好的战局,这怎么转眼就开始急剧恶化?!
“太守大人,前线的战况似乎有点不对劲!这太湖是巨鲸帮水匪的地盘,万一前线战败,我们就危险了,我等还是速速撤往的姑苏城,等待前线的消息。”
王主薄脸色惊变,急忙劝道。
赵居贞望向吴郡的众大小官吏。
众官员们脸色苍白,无不慌乱失措,纷纷劝说赵太守,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观望战局变化。
赵居贞不由对众官吏大感失望。
他身为吴郡最高长官,岂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撤离太湖!
如果这一战败了,联军三千水军官兵和吴郡四大帮上万弟子覆灭的话,吴郡将再也没人能阻挡巨鲸帮的肆虐。
巨鲸帮的水匪们可以去攻打吴郡十三座县城。整个吴郡十三县城池全是一些老弱城丁,都将落入巨鲸帮的悍匪之手。
这吴郡可是江南河运中枢,鱼米粮仓。
吴郡一旦糜烂,落入水匪之手,整个江南诸郡都将陷入动荡。
在西北跟突厥和吐蕃作战的朝廷主力大军若是粮草供应不上,大唐天下危矣!
他赵居贞将成为朝廷罪人,有何颜面再见陛下。赵氏名门也将因此而蒙羞,被天下人唾骂。
他纵然是战死沙场,也绝不逃。
“不,决不能撤!此战必须胜,否则本太守当以死谢天下!”
赵居贞浑身冰凉,脸色铁青,毅然弃笔,“来人!取本太守战甲,本太守亲赴缥缈峰,率援军,与巨鲸帮决一死战!”
“太守大人,不可去冒险啊!您万一有个闪失,吴郡谁来坐镇?”
王县令慌了,急抱赵居贞大腿。
“文武官员,都随本太守上战场!此战若败,吴郡十三县尽数沦陷贼手,你们一个都别想独活!”
赵居贞脸上冰冷,一脚将王县令踹开,披上一袭早被好的崭新战袍。
他纵是文官太守,也早准备沙场赴死之决心。
两艘大型战舰,迅速向西洞庭山岛屿靠岸,很快在北芦荡登陆。
这两艘大型战舰内藏有精锐甲士弓兵一千,这是赵居贞留下来的最后一支力量,唯一能够支援联军主力的力量。
太湖的战况紧急,联军和水匪双方的实力差距开始大幅缩小。必须立刻率这剩余的兵力,投入战场以扭转战局,为朝廷镇压巨鲸帮叛逆。
赵居贞率众官吏和水军甲士们下了战船,穿过北芦荡。
半途上,正遇到天鹰门柳大总管、寒姝等人带着的一群数百名弟子残兵,一个个浑身浴血,士气哀戚低落,抬着诸多的同门遗体,缓慢的撤离了战场,退往湖边。
赵居贞摇头,天鹰门一千弟子仅剩下三四百,士气已经被击垮,叫上他们也无用,便不予理会,匆匆率军赶往缥缈峰支援联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