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墨一愣,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一阵无奈,女帝到底还在想着昨天的事,今日才会心不在焉,连批折子都慢了许多。她哪里知道,往日里封乐清对那些折子都是看都不看的,自然批得要快,任意把重要的都挨个看了看,自然就慢了许多。
含墨低声应了,又听任意认真地叮嘱道:“不要让宋卿发现了。”少女情思,一目了然。
含墨心想,不让宋相发现,她怎么见到宋相?女帝也说不上是天真还是傻,然而含墨也没有出言提醒,说道:“奴婢遵命。”
任意看着她离开,自己顺着小路慢慢往前踱步,她一言不发地出来,急匆匆跟上来的只有含墨和若琴。含墨被打发去找宋少言了,便只有若琴跟着她走。宫中景致优美,尤其是皇帝的宫殿和时常经过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精心侍弄好的。御书房往前殿的路上有一处小潭,坐落在几棵树中央,潭水清澈,水中错错落落地放着几块石头,几条鱼在潭水之中嬉戏,忽静忽动。
任意在小潭旁边站定,对身后的若琴道:“你去一趟宫外,去拿前些日子在金雀轩定的胭脂和成衣,顺便去一趟秦府,宣秦修远进宫。”
她盯着若琴,眼中染上了些许冷意,沉声道:“记住,你只是帮朕出去拿胭脂的。”
若琴怔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任意的意思。不管封乐清有没有实权,能做到贴身宫女这个位置的人都十分的聪慧。她道:“奴婢马上就去,只是宋相那里……”这事如果让宋相知道了,他不敢拿女帝怎么样,只会让她受罚。
任意转过身,拍了拍若琴的肩膀,说道:“宋少言不会无缘无故去查你究竟去了哪里,除非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但这里只有你和我。”任意笑了笑,眼眸之中却只有清冷之色,“所以他不会知道的。”
若琴被她看得打了个寒颤,这里只有她和女帝,若是宋相知道了,必然是从她这里泄露出去的。女帝对付不了宋相,却能把她换下去,她不知道平日里良善单纯的女帝为何忽然换了性子,却知道女帝既然对自己说了这些话,就是不允许她再换一条船了。
若琴离去之后,左右没了人,任意索性坐在了潭边,用手搅动了好几下水,惊得潭水中的鱼一阵乱窜。她悠悠说道:“浑水才能摸鱼啊……帮我看看宋少言在哪儿呢?”
233看了看监控:“他不在宋府,好像往宫里来了?”
任意甩了甩手中的水珠,笑道:“这不是巧了?”随后她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天来摸鱼玩了。”现在得摸宋少言这条大鱼。
她原路返回,自己回到了御书房。离开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宫女太监们虽然好奇,却不敢去询问女帝。
任意做回书桌后面,抽出一张没看的折子摊开,把御笔拿过来却不落笔,就这么举着。笔尖上的朱砂坠落,在奏折上落下一点红色,慢慢洇开。
半柱香过后,有太监进来通传:“陛下,宋相有事求见。”
任意惊醒过来,把御笔丢在一边,手足无措地吩咐:“请宋相进来相商。”
不一会儿,宋少言走了进来,一点不错地行了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