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哑着声音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去,不给你钱,你不知道吗?”
“这么长时间我给了你多少钱!家里买什么东西不是来找我要钱的,我说过什么吗?”
何金凤梗着脖子,指着任意骂道:“你给家里钱,不是应当的吗?我养了你这么久是做什么用的?”
任意带着眼泪冷笑道:“什么都是应当的,所以我去医院看病的钱都要拿出来给家里。你说家里没有钱了,弟弟要用钱的时候,我哪一次没给钱,只上一次,我生了病,医院说要我做手术。你给我打电话我说拿不出钱来,想问家里借一点钱看病,你理都不理……”
说着她仿佛觉得太过难过,受不了地低下头,强忍着泪水:“你打电话找我就是要钱,我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不给钱就上我工作的地方去闹,闹得我工作丢了,现在又来我住的地方闹……”
【陆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任意啜泣声停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议论声,却没有上前来劝架。戏总是好看的,但是这种理不清的家事看看热闹就好了,谁愿意掺合进去。
就算是任意被折腾得再惨,何金凤逼得再过分,也只能作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何金凤其实是有些懵的,她是过来闹,想管女儿要钱的,也知道任意之前说过她去医院的事,但她什么时候去女儿工作的地方闹了?更没听说过她做手术的事情。
她平素里惯会撒泼,也习惯了责骂白晴的时候,白晴老老实实地听着,也不敢还口,突然被这么指责,扣的罪名还是她没做过的罪名,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什么时候做手术了,你胡说些什么!”
任意根本没打算给她反应的时间,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楼道处一晃而过的黑影,转身把房门打开,进去拿了一份病例出来,甩在地面上。
有人眼尖地看见市中心医院的字样,好像还有几行小字,像是“危险期”之类的。有些人是真看不下去了,对何金凤道:“你也是当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女儿做手术都不关心。为了要钱,还跑到工作的地方闹,现在还跑到这里来闹……“
“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妈,要逼死她女儿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肖长泽也真的忍不下去了,他甩开陆然的手,直接走了出去。
任意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偏过头道:“你怎么回来了……”
肖长泽看见她脸色的泪迹,又见她明显不想让人看见地偏过头,心中一阵疼痛。他自己被父母放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过。别人看到任意觉得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被亲妈逼成这样,实在可怜。
肖长泽看到的却是,任意那么倔强淡然的一个人,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居然哭了出来。他把卷进肖家的争斗时,以她的生命做要挟,逼她帮自己时,她都没有哭,也没有示过弱。
这样一个人,居然哭了。
肖长泽攥紧了拳头,冰冷地扫了一眼何金凤,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让何金凤打了个寒颤。肖长泽虽然不像肖长河沾染过不该沾染的东西,但他也是肖家的人,自幼成长的环境就和寻常人不一样,身上的气质就足够让何金凤觉得畏惧了。
何金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讪讪。
肖长泽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动手的冲动,尽量温柔地对任意道:“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我们去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