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已经不能延续香火了,也没有个孩子,所以就对家里的子侄很是疼爱,尤其是对几个小外甥喜欢的紧。
几个小外甥也争气,虽然家里比较清贫,却从来没仗着自家舅父是东厂督公,作威作福,贪官污吏豪商巨贾给他们家里送去的银子,一两都没留下。
勤勉读书,凭借自身的能力光宗耀祖。
但妹婿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王承恩再清楚不过了,连个温饱也混不上,妹婿又是个脾气很倔的教书先生。
受到先帝朝廷的阉党影响,对于东厂督公这个舅哥,不仅没感到很荣幸,还感到很羞耻,从来不提自己有个舅哥是东厂督公,更不要说接受一些贪官污吏白送的官职了。
一家五六口只是依靠私塾先生那份微薄的月钱过日子,日子清苦到让王承恩都看不下去了,每到夏天总要把几个小外甥接过来,吃点肉食,补补身子。
那个脾气很倔的妹婿,可以不接受王承恩是他的舅哥,对于救济了很多百姓的朱舜,却是打心眼里敬佩。
朱舜如果主动提出一起救济贫苦的大明子民,以妹婿的穷酸文人脾气,肯定会欣然赞同。
王承恩和马士英一样,都对大明有着一种近乎愚忠的忠诚,想到这件事有益于大明的统治:“咱家敬先生一杯酒。”
朱舜平静的喝了这杯酒,转身就离开了王承恩的府邸。
回到白府,朱舜第一时间叫来了胡瞎子,吩咐道:“这两天去王恭局领走一批棉甲,大概一百副左右。”
“已经通知王恭局的朱玉了,最多两天时间,就可以用蒸汽机械赶制出一百副棉甲。”
“三天后的晚上,你带着特战大队把棉甲埋在吏部尚书三子的府邸内,另外把硕托也送过去。”
胡瞎子没有因为自己要参与一场关于吏部尚书的阴谋,说出半句关于退缩的话。
作为一名小卒子,顶多是有点钱的小卒子,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百户朱忠义了。
心里不恐慌那是假的,那可是吏部尚书,别说是吏部尚书,就是一位五品郎中也会让胡瞎子感到很大的惶恐。
但是胡瞎子心里很清楚,打从在崇文门马头握住那口腰刀开始,很多事情不敢去做,也要做了。
胡瞎子沉默的待在原地站了片刻,郑重拱手,转身离开了会首公舍。
朱舜看着胡瞎子离开的背影,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很多事情只要是做了就收不住手了,今天敢诬陷吏部尚书的三子,下一次让他去诬陷一位郎中也敢做了。
三日后的深夜,胡瞎子带着特战大队潜进了吏部尚书三子的宅子,已经分家的三子,住在一处独立的三进宅子。
特战大队先是把院子里的看家犬给药晕了,从一处早就观察好的墙头,翻进了宅子里面。
由于是深夜了,又是吏部天官三子的宅子,这么多年没有哪个蠢贼翻进来偷盗,防备很是松懈。
特战大队把一百副棉甲小心的埋在墙根,等到棉甲处理完毕了,又把蒙着眼睛的硕托用绳索拉了进去。
然后把绳索给解开了,特战大队趁着夜色迅速离开了这里。
硕托很清楚这是一场阴谋,但他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大模大样的走到了庭院中间。
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拉个垫背的:“来人,给本贝勒送些酒肉过来。”
硕托的声音很大,又是一嘴的建奴语,厢房、耳房、倒座很快就亮起了黄色灯光,一群衣衫不整的家丁提着灯笼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