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过后,京城里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观。
一辆辆马车从北直隶大大小小的庄子赶出,拉着一车又一车的东西进入了京城。
北直隶数以千计的大小庄子,过去就连青砖墙上都恨不得镶金嵌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全部变成了家徒四壁。
别说是一粒粮食了,桌椅板凳,就是一张草席都没留下。
处于这场风波中心的朱舜,正在仔细的检查火药的存储,不过存储火药的地窖,位置十分的奇怪。
围着新王恭厂的四周埋了大量的火药,又在王恭厂的中心埋了海量的火药,他这哪里是在埋放火药,分明就是要把王恭厂给炸了。
王恭厂的一百台水力钻床也给拆了,全部运到了旧王恭厂,交给胡瞎子一起看着。
军工线的匠人们也都回到了旧王恭厂,在过去的匠作间里按照朱舜的指示,打制爱荷华膛线机的零部件,最后组装部分等到朱舜回去了,亲自组装。
那群喜欢上蹿下跳的贴厂和佥书现在就只能在公廨里待着,匠作间、仓库、铁料间这些地方,全部有彪悍军士把手。
有几个不怕死的贴厂想要硬闯,还没开口说话,被那一双双漠视生命的眼睛,看了一眼,就吓的逃走了。
朱舜一间一间的检查完所有的地窖,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锁上王恭厂的大门回去了。
自己的能力有限,投胎投的不是督师袁崇焕,也不是一国之君崇祯,人微言轻。
前几天趁着崇祯过来,心情又不错,已经告诉崇祯了皇太极有可能会从喜峰口入寇中原。
还是一点一点分析给崇祯,但崇祯嘴上说知道了,心里却不以为然,朱舜现在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最大的改变了。
朱舜刚把王恭厂大门给关上,王承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还有孙元化这些西法党人,全部到齐了。
就在朱舜皱眉的功夫,王承恩宣读了一封制书,说是让朱舜一个月之内交付一千支线膛燧发枪。
朱舜听完制书的内容,更加困惑了,拉住了急匆匆又要离开的王承恩问道:“王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是知道的,王恭厂打造了一百台膛线机,一个月少说也能打造三千支线膛燧发枪,加班加点的话,五千支也不成问题。”
“现在怎么只打造一千支,减少的数量也太多了些。”
西法党人听到两人的谈话,嘴角抽了抽。
王承恩指了指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西法党人,绷着脸说道:“咱家还有要事在身,这件事朱先生还是问这几位吧。”
说完,王承恩着急的就像要回家生孩子,赶紧坐上官轿回去了。
朱舜把王恭厂的大门给锁上,转身走到孙元化身边:“这里有些不安全,咱们边走边说。”
孙元化这些西法党人全部都是告假过来的,就是为了瞻仰一下朱舜嘴里月产三千的膛线机,哪里肯走。
朱舜见他们不肯离开,就说了一句话,一个个有失风度的撒腿就跑。
“旧王恭厂的火药全部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