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从人群里挤过去,瞧见老爹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门口,对面站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喇唬,一群把讹诈别人财物当饭吃的无赖。
三叔好像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了,为首的那名喇唬,就带着一帮人过来讹诈了。
朱舜二话不说从邻居家借了一个耙子就冲了进去,六个高大的弟弟露出一副吃人的表情,大吼着冲了进去。
“狗日的,放开我爹!”
“他娘的,欺负到我们家头上了,不想活了。”
“干他娘的,今天不把你们打的尿血,我都不姓朱。”
朱舜带着几个弟弟转身站在老爹的身后,低声问道:“爹,怎么回事。”
朱忠仁用棍子指了指前面,毫不忌讳的大声说道:“这些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玩了一招紮火囤把你三叔给诓了。”
“非得说你三叔玩了他娘子,要让你三叔赔钱,张口就是二十两,真敢开口要。”
紮火囤这个词,朱舜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听老爹话里的意思,应该就是仙人跳了。
这些喇唬搞出这么一档子事,就是为了图财,要个二两三两的还能凑出来,这个二十两银子就是把三家卖了也拿不出。
朱舜感觉这件事不大对劲,应该不只是为了图财这么简单:“爹,我感觉他们应该有别的目的。”
朱忠仁听到儿子的这句话,满是怒气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笑意:“不愧是我儿子,脑袋瓜子这么灵光。”
“儿子你想的一点也没错,他们倒不是真的为了钱,为了咱们家的祖坟。”
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不过就是掘了他家的祖坟,朱忠仁想到这群喇唬是为了他们家的祖坟,眼睛都充血了:“咱家祖上是第一批搬到这里的住户。”
“根据你爷爷说,好像是什么永乐皇帝,谁知道永乐皇帝是谁,反正就是很早很早的时候了。”
“那时候土地随便选,咱家老祖宗就请风水先生看了一块好坟地,也就是咱家的祖坟。”
朱忠仁大致给儿子说了一下情况,棍子突然指向了一名穿着青色绸缎的乡绅,破口大骂:“孔有桂你他娘的别躲着当孙子了,有种就出来明说。”
那名叫做孔有桂的乡绅,‘啪’的一下,合上了手里的仕女腰扇,被人骂了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姓朱的,今天这个祖坟你不交也得交了。”
“知道你个乡野匹夫没有读过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按照大明的律法,苦主杀了通奸的奸夫**是不犯法的。”
朱忠仁就算没读过书,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大明的一些律法还是知道的。
不仅知道,当年朱忠义还亲眼见过苦主杀了奸夫,死死的盯着孔有桂,恨恨的说道:“今天这件事我们认栽了。”
“不过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你。”
孔有桂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收拾我?我们孔家可是这一带势力最大的乡绅,你一个穷光蛋,拿什么收拾我?”
“别说收拾我了,黄村的里长在你眼里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吧,管理十几个里长的粮长,在你眼里更是天大的人物。”
“听说前两年,你请粮长喝好酒,粮长都没给你面子。”